短暫的斷句,每句都斷到了該停的位置。
林言汗噠噠的伏在紀妄胸前,指骨繃起,青色的經絡漂亮延展,無力的耷拉著眼皮,眼裡水蒙蒙的,全是被纏出來的痕跡。
顫抖的後背被一隻大手輕輕拍撫,紀妄摟著他,很輕的順著他的氣。
似乎怕他不說話,每過幾分鍾,就會低下頭,親昵溫柔的與他蹭蹭臉頰。
“……好喜歡、言言。”每次蹭臉,也一定會帶著這聲磕磕絆絆的呢喃。
發絲交纏,光線浮沉。
在這停電的夜晚,微風冰涼,周遭的一切都寂靜而孤獨。
林言窩在紀妄溫熱的懷抱裡,困頓的合上了眼。
快穿局員工守則第一條——請宿主勿將過多的情感,投注於任務目標。
他們生而孤獨,從被選中的那一天起,就是主神空間與各個小世界聯系的橋梁。
完成過那麽多個任務,成為快穿局第十任金牌宿主,林言總是樂觀積極,笑眯眯的當著每個男主的小弟。
他看著男主們走上人生巔峰,抱得美人歸,看著男主們身邊圍繞那麽多人,萬眾矚目,最後獨自一人站在熱鬧的集市裡、酒店裡、廣場裡,扮演著隨叫隨到的角色。
但只有這一刻。
林言覺得自己不是孤獨的。
“……好,”月色溫涼如水,林言睜開了眼,被蹭的受不了了,稍稍推開黏糊糊的alpha,小聲說:“我又不是不對你負責。”
“轟隆——”
一聲驚雷,劈開了京城平靜表面下的暗濤洶湧。
“哐當”一聲巨響。
乾淨到一塵不染的實驗室內,穿著防護服的紀年面色凶狠的摔掉了手上的針劑,他臉上的青筋跳動著,猙獰的一凸一凸:“……這就是你們十幾年來的研究成果!”
猛地拍向桌子,他毫無風度的質問面前的女人:“為什麽!針劑持續的期限依舊只有一天!你們這些天到底在研究什麽!”
穿著白大褂的女研究員眼也不抬,面色波瀾不驚,“具體來說,是一天零八小時三十二分鍾十五秒——這是目前志願者提供的最長數據。”
“一天零八小時和一天有什麽區別!都是一癱廢水!”
女研究員道:“我們已經盡力了,紀先生,科學研究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投資了你們一個億!一個億!你們就給我看這種垃圾!”紀年暴怒。
好似先前那個捧著抑製劑當寶的男生不是他一樣。
女研究員語氣也不好起來:“紀先生,請你明白,我們的研究進度之所以凝滯不前,和你提供的頂級alpha信息素樣本也有關系。”
頂級alpha的信息素同樣分穩定與不穩定。
國家嚴禁任何形式取得、售賣頂級alpha信息素,一旦查到就會按‘危害公共安全罪‘提前公訴。
以紀家的關系網,想要幾瓶頂級alpha信息素不難,難就難在最近紀家上了首都政府的黑名單,無論是稅收、運輸還是環境保護部門,都跟他們過不去一樣緊盯著紀家,摩拳擦掌地準備咬下來一塊肉。
上次直播事件鬧得太大,京城身為首都,顏面也受到些影響。
紀家幾次三番被政府各部門抽查,一時間風聲鶴唳,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連旗下娛樂公司一些心照不宣拉皮條的行為也一應杜絕。
這種情況下,實驗室僅有的三瓶頂級alpha信息素,還是紀年下了大功夫才搞到的。
三瓶頂級al
pha信息素都算不上穩定,alpha能力越高,信息素越不平穩。
研究最害怕的就是樣本不穩定,這樣測算出的數據有一半都不能用。
紀年上個月便和張氏製藥公司談成合作,更是放下大話,讓董事長張衡三隨便接受采訪,透露穩定劑相關的訊息。
但這種自信隨著穩定劑持續的時間依舊短暫而破滅。
想到這幾天每天給自己打電話,語氣越發不耐煩的張衡三,紀年更是一陣煩躁。
信息素穩定劑是他最後的底牌了。
再不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紀家早晚會被競爭對手合起夥來針對。
到時候不論是紀家還是他,都有大麻煩。
“滴”的一聲,身後的實驗室大門打開。
一道清臒瘦削的人影走了進來。
男人鬢角生了白發,面容嚴肅刻板,戴著眼鏡,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卻瞬間迎來實驗室所有人員的問好。
“李博士。”
“您來了,李博士。”
紀年看向李生銘,稍微克制了下表情,在這位真正逆天的‘金手指‘面前,他會放緩語氣,保持風度:“銘叔。”
這是他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與李生銘拉近距離的稱呼。
李生銘對他點點頭,直入主題:“紀總,你提供的樣本有問題,有沒有更穩定一點頂A信息素。”
紀年頓了頓,沒說話。
李生銘又道:“我已經掌握了穩定劑徹底‘穩定‘的關鍵理論,現在只差最後的實驗驗證。我必須要三瓶到五瓶頂A信息素,注意,是穩定的頂A信息素。”
紀年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銘叔,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一個月前你也和我說過,不穩定的頂A信息素也能用……現在又要穩定的頂A信息素,我去哪裡給你找?”
“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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