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的抬了下眼,晚間看到的人影與眼前的人影重合,他陡然打了個激靈,猛地抬頭,對上‘獸人‘漆黑明亮的眼眸。
那幽黑的瞳孔裡倒映出搖晃的燈火,微微一笑。
下一秒,羊安張開的嘴被重重捂住,迷藥吸入,他頓時趔趄著倒地,軟著手腳,一點力氣也使不出。‘獸人‘隨後掏出麻繩,利索的捆住他的手腳。
“來人……”羊安艱難的喊,聲音卻細弱蚊蠅,連燭火都吹不滅。
林言扛個大漢扛一路,累的胳膊酸腰也酸。
把昏迷的大漢隨手扔到羊安身邊,他松松脖頸,環顧著眼前這奢靡豪華的房間,笑意更深。
來對了。
絲綢質地的床簾、皮毛順滑柔軟的地毯、數不清的衣物瓷器,還有林言迫切需要的金貝、銀貝、銅貝。
林言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大度的人,但祭司府先強行征集他的豆腐配方,後擾亂他的計劃,最後還敢把他當仆人使,不生氣簡直就是把人當傻子。
秉著‘來都來了‘的理念,林言本來打算半夜出來隨便打個劫,順點東西就走。沒想到三個大漢撞他槍。口上了,將計就計,林言來了小祭司住處,想看看這位小祭司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你——你為什麽……?”每說一個字,羊安便覺得眼前昏沉一點,他驚疑不定,腦海裡瞬間閃過神子的面孔“你、你要做什麽……!你是誰的人?”
林言沒搭理他,在羊安目眥欲裂的表情中,平靜的從胸前掏出一個巨大無比的麻袋。
等等,麻袋?
沒錯,這樣的麻袋林言一共有五個,專門請行商隊做的。
行商隊做的時候渾渾噩噩,再三確定是要用黃麻做麻袋,而不是做衣服。
現在麻袋的作用便顯現了出來,小祭司屋內豪華的東西很多,打開衣櫃,裡面光各式各樣的衣袍就有數十件,布料入手順滑無比,輕柔冰涼,邊角繡有金色或黑色花紋。
林言摸了摸,挑了幾匹還沒來得及裁的黑色絲綢布料,全部往麻袋裡一塞。
羊安本來都快暈過去了,看見這一幕硬生生地氣的又挺了起來:“……住手……!”
林言沒搭理他,雙眼冒光。布料收拾好了,他拉開羊安的鞋櫃,發現裡面居然全是上好的獸皮鞋。短款的、長靴的、皮革質地的全部都有。
這物資才是重中之重,林言立刻各拿兩雙新的,確定包裹性強,走起路來也很舒服,這才轉戰陣地,開始扒拉其他櫃子。
有些櫃子裡是羊安儲存的珍珠寶石,這些林言不喜歡,沒拿;有些櫃子裡是珍貴的草藥,林言一掃而空。
最後便是錢櫃了。
金貝形如貝殼,指甲蓋大小,重量十足。小祭司足足有一櫃子,林言顛了顛,隻抓了一把。銀貝較輕,也是貝殼形狀。銅貝最為輕,質量也不一而論,有的顏色暗,有的亮。
看得出來羊安攢這些花了不少時間。
林言將小祭司屋裡搜刮一空。
羊安在這個時間裡,氣昏過去,又氣醒過來,整個人好像得了癲癇,氣的手顫腿也顫。
他心裡又急又懼,想到明天成年禮會發生的事,一股深深的寒意籠罩了他,看著捆好麻袋,已經準備走了的林言,他嘶聲喊道:“你……不許走!”
林言偏頭看他。
“你、你喜歡這些東西是嗎?”大腦飛速運轉,羊安從未有一刻這麽聰明過:“只要……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可以把所有東西都給你,我還可以、可以幫你找更多的東西!”
林言沒出聲,倚著門框,若有所思地低頭望著他。
羊安以
為他心動了,抓緊機會道:“明天是我的成年禮,你知道的,過了明天,我就可以去中央神殿。你要是願意扮成我,那麽……去中央、中央神殿的,就是你了。”
“你不想去中央神殿?”沉悶嘶啞的男聲問。
羊安腦門滲出冷汗,即將重新陷入命運漩渦的陰霾籠罩著他,他神經質的抽著眼皮:“……我不想去。我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有意思。
過去十幾年怎麽沒聽說這位小祭司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羊安還在努力勸說林言,他即將力竭,從允諾把所有金銀財寶給林言,一直說到中央神殿有多麽繁華、奢靡,仿佛林言去了,就能一步登頂,成為新一任神子。
真是把他當傻子哄。
林言懶散的倚著門扉,一直到小祭司口乾舌燥,再也沒有力氣出聲,才開口說:“不去。”
羊安:“……”
羊安蹬了下腿,怒火攻心。
林言恢復了大半體力,背起麻袋輕松道:“我也不會給你松綁。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吧。”
羊安快要急瘋了,更多的還是恐慌,想到明天的成年禮,他喘不上氣,命運懸著繩子,勒緊他的喉嚨,使他掙脫不得。
“……你是誰?”他如困獸一般,眼眸充血的盯著林言,似要將他死死印在心底:“你是誰……!”
那漸漸遠去的身影頭也沒回,月光下,羊安不甘的咽下最後一口氣,強撐著的精神最終抗不過迷藥,暈了過去。
離開小祭司住處。
林言心情飛揚,總體來說,這一程還是賺了。
他沒法殺掉小祭司,小祭司一死事情就大了,不論四族之城還是中央神殿,定會舉全部之力抓凶手,林言還想過平靜的日子,不願意帶著小獅子東躲西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