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總結起來,就是瀕死、藥物、和漫長的等待,這些事情有一個共同點,會損耗人的心神,所以,當人的精神意識出現恍惚的時候,就容易被拉進驚悚劇本殺的世界。
蘇亦默默記下這一點,
白夜沒有再多說他這三年過的如何,反而有些高興,聲音輕快地說:
“幸好現實跟這裡的時間不一樣,不然現實裡的軀殼一年年變老,等我回……”
…!!
蘇亦驚得從白夜懷裡彈坐起來,立刻捂住白夜的腦袋:
“別想!”
白夜一怔,感覺到細嫩的手心主動貼上他的臉頰,網狀白蕾絲的新娘手套有柔軟的觸感,指腹觸碰著他的太陽穴……
思緒一瞬間停止了。
蘇亦說話時呼出溫熱的氣息,像一隻小動物趴在他肩側,即使這麽焦急的時刻聲音也很柔弱。欺負起來怕是一點都反抗不了,只會紅著眼睛哭。
白夜的大腦一下子被很多汙濁的想法侵佔了。
腦海中[等我回到現實]的想法立刻被扭轉成:
…回…想…起來,他還從來沒親過他。
臉蛋、嘴唇、瘦削的裸背、細窄的腰、被蕾絲襪弄得發紅的大腿、伶仃纖細的腳踝……他身體上哪個地方他都沒親過,又白又軟,他都想親……
白夜的光屏彈出來,一閃而過,迅速又縮回去了,它讀取完宿主白夜的想法,似乎有點無語,但對於黃色廢料的想法,它也不能做出懲罰。
蘇亦怕極了,剛才白夜發出“回”的音節他嚇得心臟都要跌出來!劉歌手在電椅慘死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僅僅因為一個小小的想法就被殺死。
“我沒事。”
白夜道。清冷的聲線裡藏著掩不住的笑意。
“…你還笑!”
蘇亦不知道他這樣按著白夜的腦袋,胳膊免不了要摟著白夜的脖子,看起來就像他主動抱著白夜。
白夜受用極了,顧不上剛剛差點被系統弄死的驚悚,享受著這一秒的愉悅。
他被蘇亦擔心著、摟著、臉幾乎就貼在蘇亦的胸前,眼前是大片的雪白肌膚,漂亮的鎖骨,精致的白蕾絲婚紗,還聽得見蘇亦砰砰的心跳。、
白夜偷偷再靠近一點,用鼻子嗅了嗅,聞到一種溫軟香膚的味道,傳遞來蘇亦的體溫和氣息,微妙地好聞,如果這一刻真的是他的終結,那死了也甘願。
一無所覺的蘇亦還在擔心他,過了一會,他發現白夜的光屏毫無動靜,應該是瞞過去了…?
蘇亦稍稍松了一口氣,白夜應該挺難過的,蘇亦想起白大少總會在他胡思亂想時握著他的手,他也像這樣握住了白夜的手,安慰他:
“…你以後都別想了,會好起來的。”
白夜像一隻被順毛摸頭的大白狗,低著頭沒有回應,腦袋幾乎埋在他胸前,臉都要壓到他的蕾絲婚紗了,狀態很沉浸,好像在…聞他?
…變態!
羞恥感瞬間灌滿了全身,蘇亦臉騰地紅起來,怎麽這些人一個個都跟狗一樣喜歡到處嗅人!
大少爺這樣,三少爺還這樣…真不愧是兄弟!明明以前高中時白夜還挺正常的!蘇亦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你…別靠我這麽近。”
他力氣小,即使用了力也完全撼動不了白夜,白夜從他胸前抬起頭,看向蘇亦,漆黑的眼睛裡有幾分受傷,很聽話地不再貼近他,頭離遠了些。
沉寂了兩三秒,白夜張口,小心地問出他很想知道的問題:
“我們還能…繼續那個國王遊戲嗎?”
蘇亦沉默了。
他難以給他肯定的答覆,他都無法理解白夜為什麽會對他有這麽深的感情,甚至都無法確定這份記憶有沒有問題。
白夜從這份沉默中品到了蘇亦的答案,也是,時過境遷,現在說這種話,太突兀。
錯過就是錯過了,沒什麽道理可言。
喉結微動,像是吞咽下一千多個日夜的不甘心,白夜沒再說話,啞著聲換了個話題:
“帶你回去,看看他們有沒有新進展。”
白夜抱著他,在黑暗的長廊裡行進。蘇亦一時心軟,不忍看他這樣。他的左手握著白夜的左手,指尖微動,觸到了白夜掌心裡的傷口,不知怎麽受傷的,好像已經結痂了。蘇亦小心地撫摸著,希望能帶給他一點點安慰。
……動作輕輕的,像羽毛一樣刷過白夜的心。
白夜不說話,隻緊了緊手臂,把蘇亦抱牢。安靜的夜晚,教堂的長廊很長,願它沒有盡頭,可以和喜歡的人一直走下去。
*
“嘖嘖,真親密呀。”
忽然,黑暗處響起一個煞風景的聲音。
嗒、嗒、嗒,長廊的盡頭傳來皮鞋的腳步聲。
步履輕快,來者走得很悠哉。
白夜警覺地皺眉,他換單手抱住蘇亦,另一手五指微張,系統自動調配武器,一把雪亮的刀落入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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