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對[驚悚劇本殺的世界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觀察。
不久,他發現在這裡有時會出現一些很強烈的數學巧合,能夠構成一個函數,並且這個函數是一個周期性複合函數。
蘇亦在閑著無聊的時候,將這個函數用傅裡葉級數進行展開,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展開後的傅裡葉級數在定義域內是收斂的,可以用狄利克雷收斂定理對它們進行處理。
狄利克雷表明在函數f(x)的連續點x處,傅裡葉級數收斂到f(x),而在f(x)的間斷點x處,傅裡葉級數收斂到(f(x+0)+f(x-0))/2。
利用這個定理的特性,列出兩邊等式,可以倒推出函數f(x)的間斷點,蘇亦閑暇時算出了這個間斷點的坐標。
一開始他並沒有指望這能有什麽意義,就當是做數學題放松,但他在地圖上對應了一下,這個坐標顯示為:a區-怪物之城。
這個地方一定有所特別,才會成為函數中的間斷點。
這麽想的蘇亦沒有再繼續參加副本,那只會增加他死亡的風險,他進入了怪物之城,並抽到了精靈卡牌。
與現在不同的是,在一周目的時候,他抽到的是【正常精靈】:生活在魔法森林,自由自在的美麗精靈。
蘇亦在這裡生存了一段時間,每天就喝喝露水、采摘森林裡的果實,精靈胃口小,也不用吃太多,並且在森林的滋養下擁有一定的魔法,可以飛行、取暖、築巢,提高生活的便利性,成功讓他逃避了下副本-賺金幣-買東西吃-買房子住的死循環。
可惜,這樣的生活好景不長,直到這一刻,一把獵槍打破了魔法森林的平靜,被擊穿翅膀的蘇亦精靈倒在了叢林裡。
疼痛的翅膀冒著燒焦的硝煙,獵人們獰笑著靠近他:
“終於逮到了啊,看你這小兔崽子還跑!”
一個絡腮胡的彪形大漢動作粗魯地抓住精靈翅膀,把他捏起來。
蘇亦疼的肩膀都在顫抖,他咬著牙不想發出多余的聲音。
“你看你!什麽爛槍法怎麽不長眼睛?你把他的翅膀都打壞了!這就是一隻殘翅精靈,一個殘疾的東西賣得了什麽好價格?”
絡腮胡埋怨開槍的禿頂獵人。
在地下拍賣場,殘翅精靈的底價才只有一百金幣,連把上好的獵槍都不如。
“我怎麽知道!”
禿頂獵人有點不高興了,受到絡腮胡的指責,他想要推脫一把,他把殘翅精靈蘇亦像鳥一樣地抓過來,看了兩眼,又扔在地上,罵道:
“子彈怎麽會長眼睛?我能打到就不錯了!”
蘇亦埋在落葉裡,森林裡的塵泥沾在了他雪白的臉上。
……應該快要死了吧。
與其落到這些獵人的手裡,不如自己死了吧
每一隻精靈在自己的意識世界都擁有一個魔法球,只要把這個魔法球捏碎,他們就可以徹底死亡,獲得解脫。
蘇亦這麽想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逃來怪物之城。
他並沒有什麽求生欲,對於落入驚悚劇本殺這件事,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波瀾,心臟手術會失敗,也是他早有預料的事情。
他在副本裡見到過其他新人玩家,剛進來的時候哭著吵著鬧著要回去,蘇亦對於那個現實世界,也沒有多少想要回去的感覺。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立刻閃回出好幾個人痛哭流涕、咒罵[驚悚劇本殺]和副本規則的情形。
此時的蘇亦立刻感覺到不對勁,一周目的他們,難道是可以不受光屏監控的嗎?
不僅是思想,連言行都不受監控,只是不得不被囚禁在驚悚劇本殺的世界裡,但是大聲表達不滿、想要回現實世界、唾罵劇本殺之類的行為都是允許的。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蘇亦立刻記在腦海裡,這說明從一周目到現在,[驚悚劇本殺]裡真正的掌權人很可能發生了權力更迭,並且加大了監管力度。
即使一周目的時候沒有光屏嚴密的監管,彼時彼刻的蘇亦也沒有強烈想要回去的願望,也不像其他人那樣,積極尋找逃跑的機會。
被清洗後的記憶,現實世界裡也只有他一個人,他孤獨地走上手術台,被推進手術室,手術失敗落入這個地方,他也絲毫沒有感覺有什麽意外,只是麻木地去參加了第一個副本,副本裡的鬼怪讓蘇亦感到恐怖。
明明並不想回到現實,也並不害怕死亡,如果自己主動迎上去的話,被鬼怪咬一口,一瞬間就可以結束這無聊的一生了。
……或許是生物的本能求生欲在作怪吧,蘇亦心想,所以自己才一直掙扎到了現在。
他不知道活下去是為了什麽,只是麻木地活著,沒有死去的理由,現在倒是連死的理由都有了。
翅膀被打傷的殘疾精靈是賣不出什麽好價格的,接下來無論是淪落到這群獵人的手裡,還是被發配到地下拍賣場,等待他的都只會是悲慘到極點的命運。
突然!後腦杓一痛,蘇亦被其中一個獵人抓著頭髮拽起來,這個彪形大漢吹了一身輕挑的口哨,用端過獵槍帶著火藥味的手,撥開蘇亦凌亂的頭髮,擦掉他蘇臉上的泥點子,露出了一張雪白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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