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謝淺一手摁著燈開關,一手扶著門框,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看見了什麽?!
半夜三更,黑燈瞎火。
鮮有人來的琴房內,顧棠和顧啟年兩人手牽手抱在一起。
謝淺:我的眼睛要瞎了!!!
感覺自己是來捉奸的……
“所以你也是晚上來琴房練習,為什麽不跟我一起?”
顧棠這回真的有點生氣,他一般不發脾氣,這會兒用的是質問的語氣。
謝淺在二樓的一間琴房裡練習,一會兒彈一小段,裝神弄鬼的,把他家顧小少爺嚇到了!
顧棠狠狠瞪了謝淺一眼,摸摸顧啟年的腦袋:“年年沒事了,不怕不怕哦。”
顧小少爺站直了快有一米八,特意俯下身,讓顧棠可以夠到他的頭。
看到這幅畫面,謝淺終於繃不住自己一貫裝得很好的修養,咆哮道:“你看他像是會怕的樣子嗎?!”
顧棠理都沒理他,隻望著顧小少爺:“怕嗎?”
顧啟年濃密的睫毛低垂,輕聲“嗯”了一下。
謝淺:“???”
艸!
這是什麽品種的綠茶狗?!
鬧騰成這樣,顧棠和謝淺都沒了練琴的興趣。
三人準備離開。
然而琴蓋剛合上,一陣叮鈴咚嚨的琴聲又再次響起來。
這次不是謝淺彈的。
他嚇得一把抱住顧棠。
顧啟年揪著謝淺的後脖領,把人從顧棠身上撕下來。
謝淺還不服氣:“怎麽了?許你抱不許我抱?”
“對,就是不許。”
顧小少爺墨黑的瞳仁掃過來,裡面一點反光都沒有。
謝淺縮了縮脖子。
人和動物一樣,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眼前這位顧同學讓他的危機警笛狂響,某種意義上,這人比鬼還恐怖……
但謝淺有謝淺的驕傲,他是鋼琴小王子呢,憑什麽被個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臭小子呵住?
憋了半天。
謝淺好不容易想出回懟的話,挽尊似的說道:“憑啥?憑啥不給抱?你倆在談戀愛啊?”
一句話說出來,室內空氣凝固住。
顧啟年啞然。
有話堵在喉頭卻說不出來。
顧棠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謝淺在說什麽,茫然地問:“男生和男生怎麽談戀愛啊?”
顧啟年偏頭看了他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種時候,詭異的琴聲又再度響起。
聽起來像是從樓頂傳下來的。
次數多了,大家也就不那麽害怕了,總比剛才氣氛那麽尷尬來得好。
顧棠膽子很大,身先士卒地走出去:“上去看看。”
系統和謝淺卻莫名其妙地達成了一致。
【找死嗎?】
謝淺:“找死嗎?”
這種恐怖電影裡常見的作死行為,誰要跟著去啊?
顧啟年毫不猶豫地走在顧棠旁邊:“走,我跟你去。”
【嚶!】
謝淺:“?別丟下我!”
一行人順著小白樓的狹窄樓梯走到了四層,琴聲果然越來越近。
但仔細聽,又有點不對。
顧棠耳朵動了動:“這不是……”
“不是現場彈奏的,是錄音!”
謝淺也聽出來了。
媽的!
誰在這裡裝神弄鬼嚇唬人?!
“……段正宇?”
顧棠把人認出來的時候,也呆了呆。
小眼鏡大半夜不睡覺,躲在這裡幹什麽?
“當然是學習啊!”段正宇推了推鼻梁上的小眼鏡,理直氣壯的。
宿舍四個人在一起多吵啊,初一課程又不緊,另外三個就知道打遊戲,他當然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悄悄的卷,然後驚豔所有人了!
至於為什麽要放音樂……
他媽媽說了,鋼琴曲淨化人的心靈,一邊放曲子,一邊學習,可以開拓思路,學習效果翻倍!
搞半天是虛驚一場。
小學畢業後,小眼鏡段正宇也考到了江城一中實驗班,和顧啟年在一個班裡,而蔣家兄妹倆因為爸爸要出國工作,所以只能暫時離開祖國母親的懷抱。
顧棠答應了兄妹倆,到時候一定去送機。
軍訓的最後一個周末,謝淺主動邀請顧棠一起練琴。
經過琴室事件後,謝淺莫名其妙的沒那麽裝了,但嘴也變得欠欠的,可能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抱歉啊。”
顧棠為難地看著謝淺,“這周沒辦法去練琴了,我的兩個好朋友要出國,我得去送機。”
謝淺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居然為了送機這種無聊的事,拒絕和我練琴?!”
顧棠:“……”
謝淺橫豎都不信顧棠會為了小夥伴拋棄自己,直到看見顧棠收拾包包準備暫離宿舍。
謝淺眼巴巴的:“你真走啦?”
顧棠看著像被遺棄小狗一樣的謝淺,歎了口氣:“你要不要一起去?”
謝淺哼了一聲:“我什麽要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
-
一小時後,車上。
顧啟年抱著手臂,目光冷冷地瞪著不速之客:“為什麽要帶他?”
不速之客還在車上囂張地炫果盤!
顧棠拉拉顧小少爺的衣袖:“這周末學校都沒人,就他一個人留著很可憐的,像沒人要的小狗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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