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不是粉絲。”
顧啟年走得飛快,將身後亂七八糟的人甩開,“基本是狗仔和代拍,在這裡蹲明星直播或拍照片,再高價賣給粉絲。”
蔣毅文驚訝地挑高眉毛:“沒想到,你表面冰冰冷冷的,竟然對追星這麽了解!”
“……”顧啟年對此不置可否。
他對追星沒興趣。
但顧棠有不少粉絲,以至於顧棠的身邊也時不時會出現這些人。
在最火的那兩年,甚至有一次暑期旅行回來,顧棠被十幾個人堵在了機場,不得不躲在衛生間裡等他解救。
從此以後,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哪些人是真粉絲,哪些人是狗仔代拍,又或者是私生飯。
練就出一雙火眼金睛,才好保護自己的寶貝。
好在顧棠拍戲隻圖一時新鮮,對進入娛樂圈興趣不大。
不然一想到顧棠走在外面會被人追著喊“老婆”“老公”之類的稱呼,顧啟年就覺得心梗。
兩人坐進商務車內。
蔣毅文打開電腦,向顧啟年匯報工作:“目前這是我們的全部帳面,你要跟顧氏和鬱氏對抗,撐一撐也能打,但沒必要那麽麻煩,不如吸了鬱榮的那筆……”
話還沒說完,就見顧啟年抬手示意,讓他不用說了。
“不,那是鬱家的,讓給鬱梟。”
顧啟年胸有成竹道,“就算沒這筆,我們也能贏。”
“也是,就是累點兒。”
蔣毅文合上電腦,關心一下自己的老板,“要不要給你訂個酒店?”
顧啟年:“不用。”
蔣毅文朝車外看了看:“那你住哪兒?這裡是首城,不是江城。”
是江城也沒地方去啊。
顧氏不是正在上演父子爭權戰麽,不給兒子回家是劇本常規操作。
蔣毅文心想,要不然看在幼兒園同學的份上,讓老板去自己訂的酒店湊活一晚得了。
結果就聽顧啟年老神在在地說:“我在首城有家。”
聽聽。
不是有房子。
是有家。
蔣毅文腦袋裡緩緩冒出個問號,忍不住問道:“你在首城金屋藏嬌了?”
顧啟年冷冷地朝他掃了一眼。
蔣毅文一怔,忙擺擺手:“開個玩笑。”
嘖,還是那麽不懂幽默。
卻見顧啟年忽然展顏一笑,冷若冰霜般的面容像是被春風拂過:“是顧棠買的房子。”
蔣毅文:“?”
顧啟年特意強調道:“買給我住的。”
蔣毅文:“???”
顧啟年靠在椅背上,面色愉悅:“這算金屋藏嬌嗎?”
蔣毅文:“……”
照您這意思,您是那個嬌?!
顧啟年揮揮手:“快開車,我要回家,你自己去住酒店吧。”
蔣毅文:“……”
感覺被塞了一顆檸檬。
……酸死了。
-
顧啟年走到小區樓下,黑色皮鞋踩在新雪上,咯吱作響。
老小區的院子還沒有顧宅的庭院大,但卻讓他非常有歸屬感。
沒想到自己重生歸來,在無處可去的時候,終於有了個等著他的地方。
修長的手指捏著白玉小葫蘆。
心裡想的全是顧棠。
雖然知道顧棠這會兒應該在鬱家,但首城的小房子裡有顧棠的氣息,有他們倆共同生活的痕跡。
顧啟年最喜歡這裡。
無意間抬眸朝樓上看了眼,小窗裡亮著暖色的光。
顧啟年瞳孔微縮,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抖落睫毛上細碎的落雪。
心臟在這一瞬間狂跳。
一股暖流從心口處蔓延,湧向四肢百骸。
身體反應比大腦思維更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三步並做兩步地朝樓上跑去——
那裡有人在等他。
是他的寶貝。
顧棠什麽時候回來的?!
或許是他在飛機上,沒能收到顧棠發來的消息,以至於獲得了這個意外的驚喜。
擰鑰匙開門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真正進了屋,反而將動作放輕了。
顧啟年朝半掩的臥室門瞅了眼,忍著激動,先把外衣換掉,又去洗了澡,將身體衝得熱乎乎的,才輕手輕腳地摸進房間。
小臥室不過十多平米。
一推開門,就看見朝思暮想的人躺在床上。
顧棠窩在被子裡,只露出毛絨絨的小腦袋,臉頰因為熟睡而紅撲撲的。
顧啟年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被子掀開一角,躺了進去,發現顧棠懷裡還抱著一個枕頭。
是他的枕頭。
顧棠抱得緊緊的,柔軟的臉頰貼在枕頭上,睡得香甜。
連被窩被人鑽了都沒發現。
顧啟年有生以來第一次嫉妒一個枕頭。
但顧棠抱得緊,他抽不出來,隻好從身後將人摟進懷裡。
一抱就發現,顧棠瘦了。
腰變得更細,胯部甚至有些挌手,巴掌小臉也消瘦了一圈兒。
顧啟年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顧棠無知無覺地吭嘰了一小聲,翻了個身,丟開枕頭,鑽進他懷裡,小貓似的拱了拱,給自己找到個舒服位置後,又一動不動地酣睡起來。
在這一刻,顧啟年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挨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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