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老爺沒把修複術教給少爺。不然……”
“不然怎麽樣?”白文蘭靠回沙發背,“就算教他,他也沒那個耐心學。不過……”
林淵凝神靜聽,白文蘭卻突然不說話了。
她指尖夾著煙,沉思著。
片刻後,白文蘭在煙霧繚繞中看過來,眼神有些莫測,她問道:“林淵,你覺得尹一水這個人怎麽樣?”
林淵微微一愣,措辭道:“很聰明。”
“還有呢?”白文蘭吐出一個煙圈,換了個坐姿,旗袍下白皙的大腿若隱若現。
林淵余光掃見,便將視線上移了幾分:“也……很神秘。”
“看來你跟我有同感。”白文蘭感歎一聲,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裡,她低聲道,“林淵,今晚幫我個忙。”
“大小姐請吩咐。”林淵躬身聆聽。
“幫我盯緊尹一水。”
林淵抬眸,跟白文蘭的視線對上,他點了點頭:“好。”
白文蘭起身朝二樓走去:“他們談話的時間有點久,我去看看。”
她在書房門邊敲了敲門:“爹,文謙,你們談完了嗎?”
林淵自然不肯放過任何線索,也跟著上樓了。
書房的門被打開,白建業和白文謙一同走出來。
白文謙低著頭,一副乖順的樣子。
白建業對白文蘭笑道:“文蘭,你還沒去休息啊。”
“爹,我不放心您……”白文蘭道。
白建業拍了一下白文謙的後背,然後輕推他:“你回房間好好反省去。”
“是,爹。”白文謙還難得朝白文蘭傾身致意了一下,乖乖回自己房間了。
白建業轉向林淵:“林淵呀,你也回去休息吧。”
林淵:“是,老爺。”他轉身下樓的時候,跟白文蘭有眼神交流--意思是晚上盯人的事他不會忘。
“爹,您跟文謙聊了什麽?怎麽這麽久?”白文蘭問道。
白建業含混道:“無非就是那些破事。這臭小子越來越離譜了,竟想出這麽個餿主意來討錢。不過也怪我,得給他找點事做他才不會閑著出去惹事。這樣吧,明天就讓他去跟周銘學學鑒定寶物的本領,正好也緩解一下他們兩人的關系。”
白文蘭本來還想再問點什麽,一聽白建業主動提起周銘,有點詫異:“跟周銘學?”
“嗯。”白建業道,“明天叫林淵帶你魏叔他們去清雅齋轉轉,你陪我給你魏叔修複他那個【馬踏飛燕】的玉雕。”
“好。”白文蘭有些欲言又止。
白建業直截了當道:“你想去找周銘,是不是?”
白文蘭目露希冀:“可以嗎?”
白建業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誠懇:“去吧。白天的事,是爹太衝動了。爹給你道個歉,也給周銘道個歉。”
白文蘭更加驚訝:“爹……”
“去吧。別太晚了,回來的時候叫他送你。”
林淵在別墅門口聽完這父女倆的談話,才一閃身,朝車庫後方的二層小樓走去。
陳媽在門廳一邊乘涼一邊納鞋底,看見林淵過來,朝他笑了笑:“小林忙完了?過來吃西瓜。”
“謝陳媽。”林淵過去,搬了個小凳坐下,陳媽已經從紗罩下把盛西瓜的托盤端了過來,林淵拿了邊上一塊,咬了一口,然後衝陳媽笑了笑,“您也吃。”
兩人一邊吃西瓜,一邊閑聊起來。
林淵主要是套話:“陳媽,我們吃飯的時候,啊,也就是六點四十左右,您有沒有留意少爺的蹤跡?他從主樓裡出來過嗎?”
陳媽搖搖頭:“沒看見啊。我晚上一直在小廚房忙碌,反正這邊的側門沒看到。”她補充道,“巡捕房的人也問過我這個問題。少爺到底怎麽了?”最後這句話,她壓低了聲音,八卦著問道。
“沒什麽,少爺跟老爺置氣來著。不過我剛才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和好了。”林淵道。
車庫那邊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林淵和陳媽一同看過去,陳媽小聲道:“大小姐這是要出門哪?”
“應該是。”
“雖然天色還亮著,但沒多久也就暗下來了,女孩子晚上出門又很晚回來,著實不太像樣啊。”陳媽歎道。
這是陳舊老觀念了,不過林淵也能明白她,隨口替白文蘭解釋了一句:“咱們這位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這倒是。”陳媽不否認。她搖搖頭,“嗐,不聊這些了。給,再吃塊瓜。”
林淵吃了兩塊瓜,陪了陳媽一會兒,套不到太多有用的線索,便起身回自己房間了。
他這個房間還不錯,有床有桌有衣櫃,位置也挺好,在窗邊能看到白家北側圍牆外的風景。
遠處有一個人工湖,湖邊種著不少垂柳,靠近白家北側圍牆這邊,則有幾棵梧桐樹。以前總盯電腦寫作,難得看這麽多綠色,林淵便在窗口駐足,準備欣賞一下外面的風景。
房間有點熱,林淵順手打開窗戶,吹著還保留著一點熱浪的風,有那麽一秒,他忍不住懷念了一下空調世界。隨後他的注意力被圍牆外的一個人給吸引了。
那人靠著一棵梧桐樹在發呆。
原本林淵沒太注意他,但對方突然對著桐樹拳打腳踢的發泄情緒,反而引起了林淵的興趣。
他仔細看了看那人身上的穿著,後來在對方側身抬頭的時候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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