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槐安之前對他做的那些事,盡管不明白是出於什麽目的,可正因為這樣,沈浮光便覺得這人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
沈茯苓道:“他之前怎麽了?”
“沒什麽,反正我覺得你得考慮清楚。”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放心吧,你姐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想嫁的人,難道你想看我孤獨終老啊?”
沈浮光扶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行。”沈茯苓笑道,“本來還怕你拚了命的反對呢,都想過段時間再告訴你,但你今天回來,索性就說了。”
沈浮光道:“娘知道這件事嗎?”
“還沒告訴夫人,等賜婚聖旨下來再說吧!”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沈浮光要是再說一些不同意之類的話,估計沈茯苓得炫他一頓,隻盼玉槐安是真心待她,別讓沈茯苓的一腔真心喂了狗。
沈浮光這次回來,本就是看望沈茯苓的傷勢,沒想到卻得知這麽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導致他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
江漣輕輕拍了下他的肩,“浮光,你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我沒事。”
一旁的罪魁禍首笑道:“我看八成是想宮裡那位了。”
江漣道:“茯苓說的不無道理,你們這才一日不見……”
沈浮光哭笑不得,“娘,我就是走個神而已,哪是你們說的這樣。”
沈茯苓調侃道:“那這樣說你不想陛下了,若是被他知道,該多傷心。”
沈浮光被她整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一邊念著她的婚事,一邊又控制不住想晏喻之。
“茯苓就不要取笑他了。”江漣微微一笑,“浮光,大年三十你是在宮裡過還是回家?”
她深知自己現在很少見到這個兒子的面,每次都得他自己願意回來才能見到,大年三十這個重要的日子,她打心底是希望沈浮光能回來的,如若他想要跟陛下留在宮裡,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沈浮光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回家過。”
他剛穿來沒多久就進了宮,很少陪過這位母親,自己佔了她兒子的身體,理應多照顧的,他整日都待在晏喻之身邊,若是在團圓的日子都不能讓一家人在一起,簡直是枉為人子。
“欸,好好。”江漣道,“等你爹快點好起來,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沈茯苓別過頭不去看他們,獨自回到房間。
當夜沈浮光便扣響她的房門,帶著一身的寒風進了屋子,冷的沈茯苓差點將他踢出去。
“大晚上的你來做什麽?”
沈浮光試探著問道:“下午我看你不高興,是不是因為……說到了一家人?”
“我哪有那麽脆弱,你雖說是我的弟弟,可也是他們的兒子。”沈茯苓道,“你放心吧,我拎得清,我的父母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他們不過長得像罷了,我是不會把他們當做爸媽的。”
沈浮光看著她神傷的目光,輕聲喚道:“姐姐。”
“少給我整的這麽煽情,我傷心歸傷心,過一晚上就好了。”沈茯苓推著他往門口走,“行了行了,你來就為了說這個,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我要睡了,你趕緊回去。”
沈茯苓一番話堵得他無話可說,但他不能就這麽走了,總覺得還得再說點什麽,最後憋出一句:“那個賜婚聖旨什麽時候來啊?”
沈茯苓驟然笑出聲,“哪有那麽快,你先回去,實在不行你幫我回去問問你家陛下。”
看她笑了,沈浮光才放下心來,“好,我過幾天回去幫你問問。”
沈茯苓瞧著他的背影,喃喃道:“傻弟弟。”
……
沈浮光在將軍府待了三天便回宮了,他沒想到在宮門口會見到晏臨之。
晏臨之上了沈浮光的馬車,立馬奪過沈浮光的手爐,抱在自己手上,嘴裡不停的吸著氣。
“皇兄太過分了,氣死我了。”
沈浮光讓車夫先走,隨後才問:“陛下怎麽你了?”
“我不小心把墨灑在了幾本奏折上,據說是挺重要的,皇兄就罰我來宮門口吹風,什麽時候等到你就什麽時候回去。”
“那要是等不到我你豈不是就得一直在宮門站著?”
晏臨之癟了癟嘴,“是啊!”
晏喻之做的這個處罰,沈浮光也不好說什麽,還好自己今日沒有因為事情耽擱不能走,不然就憑晏臨之這十來歲的身子,在冰天雪地站上一宿,非得凍壞了不可。
“陛下還在勤政殿嗎?”
晏臨之道:“在,這幾日忙的不行,都夜深了上陽殿的燭火還亮著。”
沈浮光下了馬車便去尋晏喻之,大雪雖停,但由於雪太厚太多,並沒有要化開的跡象,白花花的一片,枯枝上深深淺淺的覆上一些雪,寒鴉一震翅,便簌簌往下掉。
梨白打眼就看見沈浮光,剛想進去通報,沈浮光連忙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聲。
沈浮光站在勤政殿外,裡面幾乎沒什麽聲音,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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