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喻之整理了沈浮光的披風,隨後給他系上帶子,“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下山了?”
沈浮光一時噎住了,晏喻之的確沒說過要下山,只是他自己在那裡瞎猜,“可是你不回去的話,那邊該怎麽辦?”
一旁的黃慶見二人舉止親密,想來關系也不簡單,便默默地離開不打擾他們。
晏喻之道:“朕已經讓林子薌收拾準備回去了,他和樂正聞會配合好的。”
沈浮光問:“那你就是要留在這裡了?”
“既然勸不動你,那朕陪著你好了。”
沈浮光神色別扭,“我也不是非要……”
晏喻之道:“你再說下去,朕又會改變主意了。”
沈浮光立馬閉嘴不再言語。
林子薌背著包裹走到二人身前,道:“參見陛下。”
他行禮時抬手,沈浮光見到他兩臂都在發抖,想到昨晚提了兩桶水說是鍛煉身體,道:“林大人昨夜莫不是鍛煉過度了?”
林子薌的眼神摻雜著怖色,瞧向晏喻之,隨後才轉開眼乾巴巴地說:“第一次沒把控好。”
他越說越覺得憋屈,不就是昨天為了讓沈浮光回去為難了他一下,就被陛下給罰了,手到現在還是抖的提不起東西。
晏喻之道:“你知道該怎麽做。”
林子薌躬身一拜,“下官明白。”
說罷便直接往山下走。
沈浮光道:“陛下,你患上瘟疫這個消息有沒有傳到京城?”
“還需要幾天,屆時只需要等著京城來人。”
沈浮光卻是在想,這次來的人就是想要害晏喻之的人嗎?得知他感染了瘟疫,便來潯江探究真假,好將他除掉?
無論是不是自己想的這樣,都不可以掉以輕心。
沈浮光已經知道有太多人想要晏喻之的命了,反倒是這種情況,他更得保護好他。
沈浮光本想讓晏喻之回去休息,可是他全程都在沈浮光身邊寸步不離。
黃慶想上前同沈浮光說話,每每都被晏喻之不和善的眼神嚇退。
好不容易等到晏喻之中途離開片刻,他走到沈浮光面前道:“小沈,他莫不是你說的那位心上人?”
沈浮光笑道:“這麽明顯嗎?”
黃慶哈哈一笑,“我都是娶過妻的人了,年輕人之間有沒有情愫我一眼就能瞧出來,無論是你看他還是他看你,眼裡的喜歡都快冒出光來了。”
沈浮光聽見他提及自己的妻子,想起黃慶之前說過,他的親人全都死在了這場瘟疫,隻活下了他一個人,頓時悵然了不少,“黃大哥有孩子嗎?”
黃慶搖了搖頭,“沒有,她身子不好,我就沒要,但是這幾年她到處找大夫想要調理好身子,本來都準備要個孩子了,結果……”
說到這裡,黃慶驀地停下了,深深地吸了口氣,“唉,都過去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都是男子,對於後代也不要那麽在意。”
黃慶後面這句話,直接點醒了沈浮光。
是啊,他個晏喻之都是男子,注定不會有孩子的,可晏喻之是皇帝,如果沒有孩子,該怎麽繼承皇位呢?
黃慶見他發呆,在他眼前揮了揮手,道:“小沈,你在想什麽?”
沈浮光神情懨懨地道:“沒有,只是突然覺得,我好像連累了他。”
“連累了什麽?”
身後驟然響起了這道聲音。
黃慶瞧了眼對面的人,斂了斂眼瞼離開了。
沈浮光沒有轉身,只是說:“我不會讓你納妃子的。”
如果因為沒有孩子,晏喻之想要納妃子的話,他堅決不同意,但是心裡又會覺得虧欠了晏喻之。
晏喻之鄭重道:“朕不會納妃。”
他這麽認真的語氣,令沈浮光一怔一怔的,“你不會怪我嗎?”
晏喻之道:“怪你做什麽?”
沈浮光垂著頭憂心道:“我讓你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未來這江山無人繼承。”
“你當晏臨之是個擺設嗎?”晏喻之被他氣笑了,“再不濟還有其他的皇室宗親,還缺一個繼承江山社稷的不成?”
晏喻之這一番話直接讓沈浮光啞口無言,完全打消了他的憂慮。
“朕有臨之這個弟弟,反倒是你,你們沈家只有你一個獨子,說到底,是朕連累了你。”
沈浮光握著晏喻之的手,道:“不會的,我爹娘若是真的在意這個,就不會讓我喜歡你了。”
“既然這樣,那你就別想那麽多。”晏喻之眉目溫柔地瞧著他。
“小沈,過來幫忙了!”不遠處有人喚了沈浮光一聲。
沈浮光應聲,“好,馬上就來。”轉頭對晏喻之道:“陛下,我得過去了,你是要回去休息還是……”
晏喻之直接走到沈浮光前面,“朕跟你一起過去。”
沈浮光無奈地追了上去。
黃慶和一排排的人正圍在許多藥罐前煽火,見沈浮光一來,趕忙朝他招手,“小沈快來,這裡人手不夠。”
“來了。”沈浮光抄起一把扇子就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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