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聞道:“陛下,沈公子,快上車吧!”
沈浮光在車內問道:“樂正聞過來了,府裡怎麽辦?林子薌跟我說皇城那邊已經得知消息了。”
晏喻之從車內翻出了金瘡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塗抹在沈浮光側頸上,“不用擔心。”旋即便將紗布貼在傷處。
沈浮光挑開窗簾發現馬車已經在城內了,天邊已經隱隱開始泛白,晨曦即將破開雲層散放光芒。
他道:“陛下,我們這是去知府大人的府上嗎?”
晏喻之道:“對。”
沈浮光目露擔憂,“可是後山那邊該怎麽辦?他們若是發現我不見了……”
“林子薌會說的。”晏喻之道,“後山你就不要再去了,後面的情況會有些複雜。”
沈浮光是不想離開的,畢竟他是真的想幫助那些人,但是今天這一出,他發現自己只會給晏喻之添麻煩,如果後面再出了什麽事,耽誤了晏喻之要做的事那就麻煩了。
沈浮光靜默了半晌,道:“我答應你。”
晏喻之將沈浮光送到府邸便離開了。
樂正聞則是繼續去裝晏喻之臥病在床的景象。
潯江知府聽小廝說沈浮光回來了,趕忙攜妻女一起來看他。
他或多或少也從林子薌的口中得知了沈浮光和晏喻之的關系,總之得小心對待著,決不是他們可以冒犯的。
潯江知府一眼便瞧見沈浮光頸側的紗布,關切道:“沈公子受傷了,可需要讓大夫來看看?”
沈浮光擺手道:“小傷,不礙事的。”
媛兒許久未見沈浮光,當即便奔了過去,“沈哥哥。”
潯江知府和知府夫人俱是驚了一跳,嘴邊的製止想說又不敢說,因為沈浮光揉了揉媛兒的腦袋,笑道:“媛兒這些時日可過的開心?”
媛兒搖著小腦袋,說:“不開心,你不在,晏哥哥也生病了,一點都不開心。”
沈浮光猝然覺著有些心酸,淡淡笑道:“媛兒後面可以來找我玩。”
媛兒頓時欣喜,道:“沈哥哥之後都會在我家裡嗎?”
“反正暫時不會走了。”
聽到“不會走了”,媛兒歡喜雀躍地拍了拍手。
潯江知府這才插了句話進來,“沈公子可有去看陛下?”
沈浮光微微怔忪,現在躺著的那個根本不是晏喻之,而是樂正聞。他搖頭道:“沒有。”
潯江知府道:“現在陛下的院子被人全天守著,除了皇城來的人,外人根本進不去,就連我尋的幾名大夫都被擋在外面,沒法進去瞧上一瞧,沈公子也知道,陛下現在的情況……萬一陛下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著實擔心。”
他這麽一大段話,肯定不只是宣泄那麽簡單,沈浮光直接道:“大人想要我做些什麽?”
知府頓時笑了,“我就是想讓沈公子領我進去看望陛下,這樣我也好放心。”
果不其然,原來目的是在這裡。
沈浮光道:“大人這是為難我了,若是我一人去可還行,而且,就算我能進去院子,也並不能進陛下的房間,陛下愛民如子,怎會讓我們置身於那般危險的境地。”
潯江知府瞬間噎住了,他的夫人也在一旁面露為難。
這時媛兒走到二人身前勸道:“爹爹,沈哥哥說的對,你還是別去了。”
“媛兒,你爹爹他……”知府夫人想要去碰媛兒的頭髮,卻被她躲開了,最後也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潯江知府驀地紅了眼眶,蹲下身抱著她,最終向沈浮光匆匆告別,離開了這裡。
沈浮光霎時松了口氣,方才潯江知府的那番要求都給他整的緊張了起來。
若是真的讓他進了晏喻之的房間,那不就暴露晏喻之是裝病的了。
當日下午林子薌回來了,除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沈浮光定睛一瞧,林子薌身後的人正是黃慶。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打招呼,黃慶搶先一步說:“小沈,你怎麽樣?今早發現你不見了,可真是讓我好找,急死我了。”
沈浮光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沒什麽事,黃大哥可以放心了。”
黃慶瞧了一眼林子薌,才踟躕著說:“我之前將你認錯了,我以為……以為你是陛下。”
沈浮光驚詫地瞪大眼睛:“什麽?!”
為什麽又一個將他認錯的,他到底是做了什麽讓這些人誤會的?
黃慶垂著頭滿臉的愧疚,“因為那把鎖是皇族之物,你也承認了是你的,但我沒想到和小遠的談話被人給偷聽了去,導致你被人綁架,小沈,是我對不起你。”
沈浮光現在已經能明白一點了,只能感歎這一切太離譜了,就因為一把鎖。
“沒關系的,我又不怪你,況且你也不是有意的。”
黃慶看見了他頸側覆上紗布的傷,歉疚得更加不敢瞧他的眼睛了,匆匆道:“我先出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沈浮光問:“你們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起源是黃大哥?”
“是陛下從抓來的細作嘴裡撬出來的,然後查到了黃慶身上,便派我同他解釋清楚。”林子薌轉身從藥箱裡翻出一瓶藥膏遞給他,“這個待傷好結痂之後,一日三次塗抹在傷處,不會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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