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道:“回陛下,有可能是出去了。”
晏喻之道:“你若是害怕的話, 朕讓人將上陽殿一圈都圍起來。”
沈浮光抬手製止他,“不用了,大晚上的把他們叫過來, 我睡不踏實。”
他現在就只能希望那條蛇是真的出去了,可千萬別留在哪裡等著襲擊他。
天亮過後,卻是有宮人來報, 說梨白被蛇咬了,現下正送往醫正院。
梨白怎麽會被蛇給咬了的?
沈浮光到達醫正院時, 林子薌正在處理梨白的傷口,是被咬在了腿上,那兩個血洞在冒出殷紅的鮮血。
梨白道:“沈公子怎麽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沈浮光道,“你是怎麽被咬的?該不會是我昨晚見到的那條吧?”
“是在清晨回臥房時,路過了一片草叢……”
“白公公。”樂正聞從門口進來,“我奉陛下的旨意來問些問題。”
梨白頷首,“樂正大人請問。”
樂正聞道:“咬傷公公的蛇長什麽樣, 品種幾何?長度多少?”
梨白抬起手比了一下, “大概是這麽長。”
沈浮光瞧著那長度有些不太對勁。
梨白想了想, 道:“是什麽蛇不清楚,但它是花色的……”
梨白話音未落,林子薌驚呼一聲,道:“那是毒蛇啊!”
說罷他便手忙腳亂地去翻櫃子,“得快點找到壓製毒性的藥才行。”
花色,毒蛇,還有那熟悉的長度……沈浮光腦中隱隱浮現了一個人來。
“小王爺。”
沈浮光驚愕地瞧著樂正聞。
樂正聞手中的折扇輕輕拍打著手心,道:“小王爺養的蛇,就是這種。”
沈浮光道:“你沒憑沒據的,憑什麽這麽說?”
“沒憑沒據嗎?”樂正聞揚聲喚了個人進來,道:“這是小王爺殿中的人,就讓他來說說吧!”
那名小太監躬身縮著脖子,道:“樂正大人,小王爺的小花就在昨天……不見了。”
沈浮光急道:“什麽叫不見了?你說清楚。”
小太監道:“昨日入夜,小的去給小花喂食,發現它已經跑了。”
樂正聞道:“既然事實都了解清楚了,那麽我也該如實秉明給陛下了。”
沈浮光對於這一切的感覺就是太魔幻了,僅憑幾句話,就定了結論,好歹把當事人叫過來問清楚啊!
他逮住那名小太監問:“小王爺的蛇當真跑了?”
“是……是的。”
沈浮光突然焦躁起來。
說什麽花了大價錢的絕不能讓它跑了,到頭來還不是沒守住,萬一陛下因為這件事罰了晏臨之——
沈浮光腦中靈光乍現,既然提到了第一次見小花時晏臨之說的話,他猝然想到了很關鍵的一點。
他飛速地跑去找晏喻之,恰好看到樂正聞從勤政殿出來。
沈浮光問:“陛下怎麽說?”
樂正聞道:“下令先將小王爺關起來,任何人不準探視。”
沈浮光突然覺得這一切很像有預謀安排好的,太快了,就像是有人策劃好了,接下來的一切就是走流程。
“陛下,你不能關小王爺。”沈浮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咬傷梨白的蛇不是小王爺養的那條。”
晏喻之表情淡淡,倒了杯水遞給他,“跑這麽急,先歇一下。”
沈浮光語氣激動,道:“小王爺跟我說過,他在把小花帶回來的那天晚上,就讓人拔了它的毒牙,所以咬傷梨白的不可能是小花。”
晏喻之起身走到他跟前,笑道:“你就這麽怕朕處罰他?”
沈浮光道:“可小王爺是冤枉的,陛下不能……”
晏喻之屈指輕輕敲了下他的額頭,道:“誰跟你說他是‘冤枉’的了。”
……
沈浮光跟著晏臨之身邊的小太監悄摸摸來到了一處長滿雜草的牆角。
小太監手上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道:“沈公子,小王爺就在裡面。”
沈浮光不解道:“為什麽關到冷宮來了?”
“這是小王爺自己要求的,說要表現自己的淒苦。”
沈浮光瞧著這滿地的蕭瑟,讚同點頭,“確實挺淒苦的。”
小太監蹲下身從草叢中扒出了一個狗洞,道:“沈公子,從這裡進去就可以了。”
“狗洞?”
“沒錯,正門和後門都是有守衛的。”
沈浮光無奈道:“行吧,又不是沒鑽過。”他小時候為了從學校溜出去玩,沒少鑽狗洞。
等他進去之後,小太監再將食盒遞給他。
沈浮光一下子就找到了晏臨之待的房間,他看著門上貼著的紙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罪人晏臨之在此。
晏臨之聽見開門聲時,還以為是身邊的人來給他送飯了,結果看到是沈浮光,頓時愣著臉。
沈浮光將食盒打開,一樣一樣的把菜端出來,最後一格的東西直接塞到晏臨之手上,“這是給小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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