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沈浮光浮上腦海的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沈茯苓該怎麽辦?
她一直都在等著玉槐安回來跟她成親,可現在……
而且玉槐安這個人, 沈浮光也說不清自己對他是討厭還是無感。
但是心底大概還是有些惋惜的,當初在潯江,玉槐安也幫過他和晏喻之, 結果沒想到就這麽死了。
難道征戰沙場的人都逃脫不掉這種結局嗎?
沈浮光急忙掀開被褥下榻,“我姐姐這時候離開,她……她會不會是去找玉槐安了?”
晏喻之覺得不太對勁, “這件事是軍情密報,按理說她不該知道的。”
沈浮光頓住, 喃喃道:“對啊,她是怎麽知道的呢?”
晏喻之給他披上外衣,“你別急,我會派人去找她。”
沈浮光是這世上最了解沈茯苓的人,他知道她不會做傻事,可是這種杳無音信更讓他擔心。
她總是把自己的心藏起來,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 卻又出這種事。
沈浮光把臉埋進晏喻之肩窩裡, 哽咽道:“她這一生太苦了, 我拖累了她前半生,而這後半生也葬身在了戰場,好像……好像老天都在奪走她珍視的人。”
晏喻之抱住他,什麽都沒說。
或許他並不能完全了解沈浮光與沈茯苓之間是怎麽回事,但他知道,沈茯苓是沈浮光超越血緣的親人。
晏寧聽說晏喻之下朝了,急急忙忙跑回來,看到這幅景象,又噠噠噠跑到沈浮光面前,“哥哥怎麽哭了?皇兄你又欺負他了!”
晏喻之道:“朕沒有。”
“那哥哥為什麽會哭?皇兄你不承認嗎?”
沈浮光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頭,“阿寧,我沒事。”
晏寧道:“可是你都哭了,真的不是皇兄嗎?”
這孩子,老是喜歡一件事說三遍。
沈浮光都搞不懂他打破砂鍋問到底這股勁是隨了誰,失笑道:“阿寧啊。”
晏寧笑了笑,“娘親告訴我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哭的。”
沈浮光:“……”他這還是第一次被小孩子說教。
晏喻之道:“如果你想,就讓阿寧陪你出去散散心。”
沈浮光愕然地瞧向晏喻之,急切地想知道他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什麽。
晏喻之抬手拭去他掛在眼角的淚,柔聲道:“你想去找她就去吧,她是你的親人。”
晏寧站在旁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他們。
沈浮光第二日就帶著晏寧出宮了,鬱結擔憂了一整日的心,在昨夜終於松開了些許。
原因是鄭商送來了沈茯苓的信。據鄭商所說,是陵陽王的心腹交給他的。
——浮光,我去找玉槐安了,你放心,等我將他的後事都處理好了,我就回來,就算我不回來了,也會每隔一段時間給你送信報平安的。你跟陛下要好好的,別太擔心我了。
她字裡行間都不希望沈浮光去找她,或許就算他去了,她也不會跟他回來的。
沈浮光擔心她,想尋她回來,可是又不想把她強留在她不喜歡的地方。
晏寧知道他不開心,硬是拉著他要出宮去玩兒。
沈浮光剛出宮沒走幾步,就被迎面跑來的人攔住了,二話不說就將他和晏寧拉走了。
沈浮光放下滿滿的一杯酒,完全不想喝,拿起筷子就夾了粒花生米放進嘴裡,對面前的人說:“少喝點,到時候我可不負責送你回去。”
晏臨之握住酒壺,又倒了一杯,“是你自己說要陪我喝酒的。”
沈浮光抬手,義正詞嚴地說:“首先,我說的是陪你散心,我可不知道你要來酒樓喝酒。”
“我作證!”旁邊舉起一隻小手,晏寧認真道:“哥哥說的是對的。”
沈浮光揚了揚眉,“看阿寧多明事理。”
晏臨之道:“我怎麽覺得是皇兄管著你,你不敢在外面喝醉吧,就你那酒量,若是真喝醉了才麻煩。”
“才不是。”沈浮光辯駁道,“是陛下擔心我喝酒傷身。”
晏臨之漫不經心地說:“有什麽區別?”
“這區別大了!”
晏臨之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啊!”
沈浮光猛地站了起來,“阿寧我們走。”
晏臨之抱著晏寧不松手,“不準走,你們走了我就真的沒人陪了。”
晏寧拍了拍他的頭,一副小大人的做派,“二哥你不要鬧啦!”
沈浮光無奈地坐回去,“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為什麽會這樣?能有什麽事讓你鬱悶到借酒消愁的?”
“林子薌這幾天在躲我。”晏臨之越說越鬱悶。
沈浮光道:“不能吧,他為什麽躲你?”
“這我怎麽知道。”
晏寧忙道:“二哥說的是子薌哥哥嗎?”
晏臨之猛地偏過頭,道:“哼,這次他要是不給我個解釋,我就不要他了。”
“你當真不要我了?”
沈浮光抬起頭一看,不可謂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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