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同樣是出謀劃策,這些家夥沒事,就它一個被禁言啊??
當然不會有任何人能替他解答這個疑問。
烏先生的嗓音響起,其他的怪的聲音便都默契地停下來了:“那條通道叫做須臾之間,人類在經過時需要隨機給出兩樣東西做為抵押,所以需要引路人。”
白桑想:這可太欺負人了。
要是是手和腳失去知覺,那根本不可能過得去,只能迷失在半路。
如果迷失了的結局,那多半就是作為怪物們的養料了。
狡猾至極。
似乎覺察到了他的想法,身邊的人揉了揉他的腦袋,隨即馬上把手抽了回去,觸感像是煙花一樣轉瞬即逝。
“這這裡你維持不了多久,走吧。”
烏言簡意賅道:“牽著我。”
白桑忍不住問他:“烏先生,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副本裡?”
還是那隻黑鳥,根據烏先生的名字可以猜測得出它應該是一隻烏鴉。
黑鳥親昵地蹭蹭白桑的臉,卻被一旁的秩序者冷漠地拍開了,力道之大,完全不像是再對自己的眷屬。
黑鳥晃蕩了一圈才拍著翅膀穩住身形,有些委屈地繞著白桑飛,但是沒有再湊過來貼貼了。
白桑對它笑笑後,垂頭喪氣的黑鳥又重新振作起來了,高昂地叫了一聲,揮翅的頻率驟然加快。
被誇誇就開心了,倒是和兜兜有些像。
男人沒說什麽。
白桑牽上他的手,從指尖傳來了溫度,像是電流一樣傳遍全身。
與副本裡沒什麽不同,或者說是很大的不同。
“跟著我,不要回頭。”
在邁上台階後,秩序者把他的手牽著舉起來,讓他先進入。
這紳士十足、愛憐十足的動作讓白桑會對傳聞裡的人和現在的人對不上而疑惑。
為什麽他從一開始就對他這麽友善呢?
白桑踏入須臾之間,逐漸覺得眼前變得一片黑暗,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腿也開始逐漸變軟。
失去的是視覺和腿。
如果是其他人遇到這種情況必然難逃死劫,白桑很懷疑這條路就是專門做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的。
“又來人了。”
“嘿嘿,還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寶貝!”
“嘿,你這家夥又想做那檔子先乾後殺的齷齪事是吧,人類那樣子虧你也下得去口……臥槽好好看!”
“沒的是眼睛和腿嗎,真是個運氣不好的小可憐。”
然而這些充滿惡意的議論聲很快就戛然而止。
在看到接下來踏進來的人後,它們卻像是啞巴一樣集體噤勝利。
因為跟進來的是秩序者——那一位傳聞中的秩序者大人。
誰也不知道祂為什麽會來這裡,因為對秩序者而言穿梭在這些世界裡根本就不需要經過任何一條通道。
知道是那位大人後,還有誰敢上前?
對於那位大人來說,踏平這裡只有想不想,沒有能不能。
看到祂牽著一名人類的手以後,它們就更加詫異了。
祂的動作非常柔和,牽著那隻白皙的手,神態溫和。
在人類停下腳步後,祂改牽手為背他。
那名暫時失去了視力的人雖然很想拒絕,但是礙於沒有任何辦法,還是只能接受了。
“……”
“……??”
白桑沒想到這麽不巧,抵押什麽不好,偏偏是走路用的腳。
他趴在烏先生的背上,在心底沉沉地歎了口氣。
“麻煩你了。”
“不麻煩。”
喪失了視力使他的五感更加敏銳,從面前傳來的聲音經過骨傳導而來,帶來胸腔的震動,分外磁性。
白桑只能通過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再想著兩人貼近的距離。
他更想問的是烏先生為什麽要這麽照顧自己。
但是話語壓在心底沒有吐露出來。
眼前一片漆黑,白桑只能靠耳朵去分辨周圍的聲音。
此刻沒有怪物悠遠的說話聲,只能聽見烏先生踏在地上的腳步聲。
嗒、嗒、嗒。
沉穩、也很有規律。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有水滴在地上的聲音,顯得周圍格外空曠和安靜,有點像是無人小島上的山洞。
白桑輕輕咳嗽一聲,還是打算主動打斷沉默,“烏先生,你為什麽會進入前兩個副本?”
其實他更想問為什麽總是貼貼他,但是沒好意思問出口。
背著他的人腳步沒有停頓,“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是什麽公事?
白桑當然沒有把這個疑問問出口,畢竟詢問這些顯得太過探究人家的隱私,像什麽查崗的妻子一樣。
白桑現在是個瞎子,沒有看見周圍的怪物眼睛瞪得大大的,快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但是它們並不敢說話。
就問問這場面哪個怪見過?
誰敢質疑一句?
人類看不見,但是它們看得見,秩序者大人隱忍而且複雜的目光,語氣上是冷淡的,但是神態顯然不是!
通道的路比想象中要長很多,白桑在心底默默算著,走了五分鍾也沒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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