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總，早。”周元笑著跟唐少澤打招呼，然後看他身後，“沈總今天沒來？”

　　“他想在家照顧平平和安安。”

　　“哦……”周元有些驚訝，他本來以為沈熠寧會對幻夢空間的新技術——腦意識連接——感興趣呢。

　　沒想到，沈總還挺顧家的。

　　唐少澤看了眼時間，還沒九點。他快速將文件看完，簽好字，又瀏覽一遍腦意識連接的資料，隨後問周元：“羅總那邊一切就緒？”

　　“嗯，就等唐總親自到場了。”

　　唐少澤起身：“那走吧。”

　　周元晃了一下手裡的文件：“我先把文件還給各部門負責人。”

　　唐少澤一笑：“好。”

　　他端起了咖啡，慢慢喝著。

　　不多時，周元和兩個負責人一同過來了：“唐總。”

　　唐少澤放下咖啡杯，衝他們笑笑：“都準備好了？那走吧。”

　　四人都開著車離開公司前往幻夢空間的。

　　畢竟方便嘛。

　　參觀完之後可按每個人原本計劃行事，而不用都擠一輛車裡，共同來回、彼此遷就。

　　羅忠儒已經恭候多時。

　　唐少澤見他氣色比之前要差，不由關切詢問：“羅總做過檢查了嗎？”

　　羅忠儒目光仍然帶著曾經唐少澤見過的執著，表情卻釋然不在意：“還沒有。檢查不檢查的，不都一樣嗎？我更願意把我的時間用在科研上。”他深吸一口氣，露出真摯的笑容來，“不說那些了，唐總，請，今天這天我等了很久。只要這項技術能通過測試，我就有空去做檢查了。”

　　唐少澤勉強笑了下，將注意力轉移到新技術上：“好。我也想大開眼界。”

　　羅忠儒領著他們一行人到達一間寬敞的實驗室，實驗室裡除了規整的實驗器材和計算機設備，還有兩個小巧的機器人，跟十來歲的小孩身形差不多大，都沒有啟動，正乖乖地站立在東側牆壁。

　　唯一惹眼的是他們的大腦袋——是帶屏幕的。

　　靠近北牆，是一個類似保育箱的長橢球形營養艙，裡面躺著一個被批準的植物人實驗助手。

　　唐少澤屏住呼吸，凝望著眼前的一切，目光複雜。

　　有時候，科技究竟會帶給人類什麽，是利是弊，都很難預料。

　　這項科技也是如此。

　　但能因為這樣就停止探索和創新嗎？

　　不能。

　　所以，功過如何，也只能留給後人評說。

　　羅忠儒對著在場的人笑了笑，然後親自上前連接操控，將植物人的太陽穴上貼上了兩片特殊儀器，那兩片特殊儀器上延伸出的線能和機器人的腦部相連。

　　如果一切順利，機器人的屏幕上將會顯示植物人想跟他們說的話。

　　羅忠儒連接好儀器後還要將程序指令一道道輸入，良久之後，他才按下回車鍵，程序開始啟動——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

　　十分鍾後，小機器人的屏幕開始有白光閃爍。

　　又一分鍾後，屏幕上冒出了三個字：我在哪？

　　眾人互相交換欣喜的眼神——成功了！

　　羅忠儒放柔聲音，跟對方交談：“你在我的實驗室裡，我是一位科研人員，也有一定的醫學知識。我們現在通過科技和醫療結合的技術，將你的腦意識和智能機器人連接……”

　　機器人的屏幕再次閃了閃，露出三個字：機器人？

　　羅忠儒：“對，機器人。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能正確回答，我會再對機器人加載一道新的指令，屆時，你就能更清晰自己的所在地了。”

　　屏幕顯示：你問。

　　羅忠儒：“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我叫……程風。

　　羅忠儒：“程風你好，我叫羅忠儒。”

　　-你好。

　　羅忠儒：“程風，你還記得自己因為什麽失去意識的嗎？”

　　這次等待的時間有點久。

　　但最終他們等來了答案。

　　-是車禍。貨車失控撞上我的轎車，我撞到了頭。

　　羅忠儒：“沒錯，太好了，原來你還記得。”

　　-我昏迷很久了嗎？為什麽，我不能從自己的身體上醒來？而要以這樣的方式跟你們交談？

　　羅忠儒：“你車禍後成了植物人，已經過去……十年了。”

　　-十年！！！

　　-這麽久！

　　羅忠儒：“沒錯，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跟你認識交流。”

　　對方沉默良久。

　　-謝謝。

　　-我家人……還好嗎？

　　羅忠儒：“他們暫時還好。因為你一直沒醒，所以他們代替你簽署了實驗協議，通過我的實驗後，或許你能有辦法跟他們進行交流……就像我跟你這樣……事實證明，我成功了。”

　　-我什麽時候能見到他們？

　　羅忠儒：“還要再等等。我會盡快安排。現在我想谘詢你本人的意見——你願意做我們的實驗助手嗎？很可能會遭遇意識消散的情況。”

　　-能詳細講解嗎？

　　羅忠儒：“我的團隊現在研究的意識上傳技術有可能能幫助到你脫離原來的身體，意識存在於智能機器人身上，當然以後也會陸續開發機器人語音系統和運動系統等功能，方便你和家人日常溝通，也方便你運動。這是優勢。”

　　-劣勢就是如果失敗，就意識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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