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委婉道:“抱歉客人,我們是不會給私人聯系方式的。”
男人信心滿滿,眼睛也不怎麽老實,直往燃灰敞開的半截衣領深處瞟,露出個信心滿滿的微笑:“這麽見外幹什麽?別把我當客人,當你未來男朋友就好了。”
燃灰:……不忍直視。
他很想轉頭就走,偏偏這個自稱叫陳行楨的男人糾纏不放,自稱自己對陸燃灰一見鍾情,想追求他。
以往但凡遇見對自己有意思、試圖揩油的客人,燃灰都會二話不說,直接用系統脫身。
但這次這個男人,總給他一種莫名其妙的即視感。
該說不說,這通身氣派的穿搭風格,還有這髮型,真的不是在刻意模仿男主嗎?
而且怎麽說呢,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雖然陳行楨長得也不算醜,但硬要和雲曳比的話,屬實是有點不太禮貌了,像是賣家秀和買家秀之間的區別。
這個人八成和男主有關,燃灰也不是很敢輕舉妄動,只能暫時敷衍。
陳行楨稱得上有毅力,連著好幾天晚上都準時出現在零度的卡座裡。他家裡似乎也頗有資產,每次出現,必然會點一大單酒水,外加上請全場喝酒。
一段時間下來,整個零度酒吧都知道有個土豪在追求陸燃灰。
而燃灰對此不置可否,畢竟他也沒什麽拒絕客人的權利,乾脆從陳行楨身上狠賺了幾筆提成,至於他的感情,咬死了不回應。
一段時間下來,即使陳行楨有點小錢,也吃不消這麽個揮霍法。
酒吧的角落裡,陳行楨緊緊看著不遠處正在服務的陸燃灰,目光落在他那節漂亮窄韌的腰上,低聲對電話那頭的人抱怨:“渡哥,你說的法子沒用啊,他根本就不吃這套。”
人確實是好看又帶勁兒,讓他一看就心癢難耐;但一直乾看著吃不著,錢全砸出去了,都沒個響。
這怎麽辦?
電話那頭的雲渡微微笑,本來也沒指望你這個蠢貨能真的追到人。
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溫溫和和的:“不要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陳行楨猶猶豫豫,雲渡溫聲鼓勵他:“放心,你的努力不會沒有回報的。”
-
——“砰”!
手機脫手而出,摔在腳邊,屏幕四分五裂。
雲曳眼裡滿是血絲,抖著手站在桌前,好半晌,又重重拂落手邊精美的花瓶。
瓷片嘩啦散落,在他手邊濺出一道血痕,他也恍若未覺。
盡管如此,剛剛的畫面卻仍然揮之不去,刻印在了腦海中。
陳家那個小兒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擠在陸燃灰面前,大獻殷勤。
那鹹豬手,都快摸到陸燃灰的腰上!
更惡心的是,他的穿衣風格還故意往自己身上靠攏,什麽心思昭然若揭。
即使陸燃灰拒絕了陳行楨,雲曳照舊嫉妒得幾欲發狂。
他怎麽敢——怎麽敢用那種下流的眼神凝視著陸燃灰,還妄圖用語言勾引!
這明明是大少爺碰都不敢碰的寶貝,卻被人毫不珍重地靠近輕鄙,甚至想拿沒洗過的髒手去拿。
……就像是曾經的他。
鋪天蓋地的後悔感油然而生,雲曳熟練地緩過這陣心悸。
等心情徹底平複下來,他打了個內線電話,語氣冷冽至極:“半小時後,開一場緊急會議。”
聽出老板的心情不佳,秘書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下來。
又打了個電話,叫人來把狼藉的辦公室清掃乾淨,雲曳取出來電話卡,放進新手機的卡槽裡,眼底一片冷意。
陳行楨的衣著,以及他對陸燃灰的貿然接近,絕對不是偶然。
至於是誰搞的鬼,雲曳心裡一清二楚。
——雲、渡。
他幾乎把這個名字嚼碎,唇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
等著吧。
你遲早要被我弄死。
-
自打那天起,雲曳就像瘋了一樣,開始對陳家的產業集火。
偏偏他理由很正當,讓人挑不出錯:陳家佔據的這塊市場發展潛力很大,想來分一杯羹而已,畢竟沒有誰會嫌錢多。
就連老爺子也默認了他的做法,面對陳家家主的求情,隻當自己耳聾眼花,年紀大了,管不了年輕人,把陳家家主氣得夠嗆。
因為雲曳的橫插一腳,陳家股份暴跌,一團亂麻,陳行楨自顧不暇,再也沒有出現在陸燃灰身邊。
與此同時,王家的事也漸漸有了眉目。
雲曳不愧是男主,執行能力相當強,當他想查什麽真相時,便一往無前。
很快,他就查到了很重要的線索,順藤摸瓜,距離發現雲渡和王家賭場的直接聯系,只剩下時間問題。
當雲曳對著雲老有條不紊地匯報出近日發現的成果時,他眼睛很尖地注意到,向來站在雲老身後的雲渡,臉上頭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溫和,像是摘下了那層假面。
老宅監控拍不到的角落,他陰森森地咬著嘴唇,指甲掐進了掌心。
雲曳毫不畏懼,冷冷地衝雲渡一笑。
挑釁意味明顯。
雲渡暫時消停了,從偵探給的照片反饋來看,陸燃灰的生活似乎也恢復了平靜。
雲曳卻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高興。
陳行楨的這次出現,像是在大少爺眼前揭開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