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了自己的盟友,反手栽贓給雲曳,讓他直接百口莫辯。
雲渡和王家可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近親,所以王家肯定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只會堅定不移地記恨雲曳。
……心是真的髒啊。
想起那張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八風不動的溫和笑臉,蘇展簡直想吐。
雲曳表情也不好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半晌,蘇展沉沉歎了口氣:“但現在手裡沒有證據,只能靠猜測,口說無憑,王家明顯不會信你。”
雲曳手裡轉了會兒筆,冷不丁道:“證據倒是有。”
“只不過現在,還需要一點收集的時間。”
“畢竟雲渡這事,做得也並不是完全乾淨。”
他唇邊隱隱勾起個很冷的笑來,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自己平白無故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怎麽可能會讓雲渡舒舒服服。
現在想來,恐怕之前賀立陽告密那件事,也少不了雲渡的推波助瀾。
雲曳驚歎於他的能藏——要不是因為王家這件事露了點馬腳,恐怕他也不會聯想到雲渡身上。
見大少爺說得篤定卻隱晦,蘇展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卻怎麽都問不出來。
沒辦法,他歎了口氣:“算了,你心裡有數就好……這件事必然會鬧到老爺子那裡去,你做好心理準備。”
“王家確實不能拿你、拿雲家怎麽樣,但梁子也算是徹底結下了。”蘇展的聲音飄渺,“他們不可能讓這事輕飄飄過去,卻又動不了你。”
“所以,他們很有可能去報復另一個很容易報復的人。”
大少爺的瞳孔驟然縮成一點,那個名字呼之欲出。
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恐慌湧上心頭,雲曳霍然起身,再也顧不上其他,抓起外套,就大步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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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點,雪不知道什麽時候下大了,天地間紛紛揚揚一片。
進了宿舍樓的大門,燃灰收起傘,拎著一袋子生活用品,慢慢走上樓。
卻在走到樓梯口時,看見自己的宿舍門前,站了一個高大的黑影。
他一愣,等走得更近了,對方也聽見動靜,頭一轉,露出那張熟悉的臉。
雲曳當然是來找陸燃灰的。
沒動身前恨不得瞬息移動到陸燃灰面前,等真的到了他的宿舍門口,卻陡然生出了某種近鄉情怯的畏縮。
他踟躕著,不敢上前去敲門,卻恰好撞上了從外面回來的陸燃灰。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住。
雲曳瘦了——這是燃灰的第一反應。
他一身款型優越的黑色羊絨大衣,大衣的肩頭暈染開了深淺不一的痕跡,想來是雪化後剩下的殘骸。
大少爺的身姿本就挺拔如刀,現在刀刃越發削薄鋒利,深邃面容陰影愈重。
眉宇間壓著沉沉的霧靄,陰翳在眼底鋪開。
雲曳看陸燃灰的目光,則堪稱貪婪。
外面天冷,燃灰穿了件厚實的白羽絨服,頭髮稍微長了一點,襯得那雙桃花眼越發柔和。
對雲曳來講,陸燃灰可算不上一段時間沒見。
畢竟,他每天要麽會看偵探拍來的陸燃灰照片,要麽直接親自上陣,跟在他身後走上好長一段。
但還是看不夠。
一輩子都看不夠。
大少爺的視線流連在他的眼尾唇邊,極盡克制地藏起了那點剝皮拆骨的凶狠。
最後還是燃灰先回過神,放下手裡的塑料袋:“雲少?”
雲曳被這聲疏離至極的“雲少”震回了神,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攥緊,“嗯”了一聲。
像是隻猛獸,竭力收緊了自己的爪牙,向人類展示出了自己最溫柔無害的一面。
燃灰笑容淡淡,他一直很擅長控制表情:“雲少這麽晚來這裡,有什麽事嗎?”
“我……”
雲曳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保證自己的嗓音平穩:“我有點事,要來找你。”
燃灰:“什麽事。”
雲曳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最近,看新聞了沒有?”
燃灰認真回想了一下,搖頭:“看了,沒什麽大事。”
一聽就是沒怎麽關注京城本地新聞。
這正好可以讓雲曳給他一個驚喜,薄唇微勾,露出一個小小的笑:“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爸欠的債,已經不用還了。”
“王家現在已經差不多垮了,他們自顧不暇,你爸的賭債就此一筆勾銷。”
頓了頓,雲曳補充:“至於你爸,我已經讓人幫忙撈出來了。”
他眼中憎惡神色一閃而過,很快垂眼掩飾:“他畢竟是你爸,身體還健全。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處理好,讓他以後不能出現在你面前,不會再來干涉你的生活。”
這話說出口,多多少少帶了點邀功的心思。
大少爺抬起眼,目光中的期待怎麽也藏不住,定定看著青年。
如果他身後有條尾巴的話,恐怕已經搖起來了。
想看見陸燃灰高興,哪怕笑一下也好。
但青年卻沒什麽其他情緒,半張臉埋在圍巾裡,目光如水,平緩無波,靜靜地注視著他,等待下文。
沒得到想要的回應,雲曳挫敗地抿抿唇,繼續道:“但是……王家人可能會狗急跳牆拉人下水,最近你會很危險。”
至於王家為什麽會狗急跳牆,他沒有細說,陸燃灰也沒有追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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