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蒼老,夾雜著深深的失望:“什麽時候想通了願意結婚,什麽時候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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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行楨再也沒出現過,陸父的債務雖然被一筆勾銷,還沒來得及高興,也因為盜竊的罪名被抓進了派出所。
燃灰的生活徹底恢復了無波無瀾的平靜。
他剛開始還提著心等大少爺出現,但雲曳一直沒再出現過,問002,小系統也對大綱之外發生的事一頭霧水。
最讓燃灰摸不著頭腦的是,那幾個被雲曳派來跟蹤他的人也不見了。
雲曳一直派人偷偷跟著他,燃灰很快發現了這件事——畢竟他雖然體力下調,基本的敏銳和五感還都是在的。
他也只能裝不知情,任憑那些跟蹤的人拍自己照片。
但這些人一夕之間突然撤了個乾淨。
燃灰不明所以,再三確認,發現的確如此。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難道說,男主真的快要死心了!
這個猜想過於振奮人心,燃灰精神一振,開始等待任務完成的通知。
但等了幾天,沒等到任務完成,反而等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對方出現在A大校園裡陸燃灰的必經之路上,穿著休閑,生了張清秀白面,一雙狐狸眼睛滿是柔和的笑意,攔住了他:“同學,你就是陸燃灰吧?”
幾乎是瞬間,燃灰心中就生出了一個猜測。
“你是?”
男人衝他微微一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雲曳的哥哥,我叫雲渡。”
幾分鍾後,兩人面對面坐在了咖啡館裡。
陸燃灰本想請客,但雲渡搶先一步付了帳,他只能道謝,然後帶著幾分見家長的拘謹和不自然,問:“您來找我,有事嗎?”
雲渡打量著他,是一種溫和的、很難讓人警惕的目光:“我還以為你會知道我為了誰來。”
陸燃灰抿唇,垂下眼來:“我們……已經分手了。”
雲渡笑笑,安撫道:“你放心,我今天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歎口氣:“我來找你是因為,雲曳他進醫院了。”
這下燃灰是真的震驚了,都不用演,瞪圓了眼看向雲渡:“進醫院?怎麽回事,是生病了還是……?”
見他眉宇間的焦急不似作假,雲渡搖搖頭,眼神說不出的憐憫:“他的膝蓋快廢了。”
“在思過室裡跪了一天一夜,傷上加傷,站不起來了,只能被抬去養傷。”
陸燃灰呆呆地坐在原地,像是半天沒回過神來:“可為什麽……要跪這麽久?是受罰了?”
“嗯。”雲渡點頭:“因為他不願意和林家千金聯姻。”
“你應該也見過吧,林蕭落。”
燃灰驚訝,兜兜轉轉,男主又一次和女主有了聯系,而且還是這種先婚後愛的方式。
看來不止是他在努力,這個世界也沒有放棄掙扎,還在積極地撮合著男女主。
驚訝之後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如果男女主真的能順利聯姻,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可以把這個世界的任務完美完成了!
驚喜之余,燃灰立刻開始配合表演。
他心情複雜地低聲道:“怎麽會……”
“爺爺還以為雲曳只是不想結婚,我卻不這麽覺得。”
雲渡直直看著陸燃灰,語氣輕柔卻篤定:“是因為他還想著你吧。”
一瞬間,陸燃灰甚至有種對方看穿了自己輕薄粗鄙靈魂的錯覺。
他自慚形穢地低下頭,收緊手指,輕聲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雲渡出乎意料地讚同了他:“我也這麽想。”
很困擾似的,他揉揉眉心,眼中神色不明:“但是我的好弟弟卻對你念念不忘……”
“就連雲家繼承人的身份,都寧可不要了。”
燃灰一愣,心情頓時微妙難言,完全沒想到男主會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
為了一個炮灰,繼承人身份都不要了,真的假的?
雲渡這話其實半真半假。
雲老暫時剝奪了雲曳的職務,讓他在醫院裡躺著養傷。看似是關心休養,實際上是明晃晃的威脅。
雲氏群龍無首,亟需有人來坐鎮。
但即使到了這種節骨眼上,雲老卻仍然沒有讓恭恭敬敬伺候了他這麽久的雲渡進雲氏,而是寧可親自出山。
他看似對雲曳失望,其實心裡孰輕孰重一直門兒清,雲家繼承人的位置始終無人撼動。
雲渡垂下眼,指甲把手心掐得鮮血淋漓。
再抬起眼時,眼底照舊一片柔和,充滿關切,像是個再疼愛弟弟不過的好哥哥:“雲曳現在一直不肯聯姻,再這麽拖下去,爺爺會對他徹底失望的。”
“我知道你已經和他分手了,但他現在還是放不下你,才不肯試著接受林小姐。”
“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們勸勸他,讓他答應和林小姐的聯姻。”
燃灰心裡嘖嘖感歎。
不愧是本文最大的反派,真是能裝。
盡管他知道雲渡的真面目,面上卻只能裝出對這番話深信不疑的模樣,皺緊了眉,神情說不出的複雜猶豫。
好半晌,苦笑著歎息一聲:“道理我都懂,但我倒是希望我能勸得動。”
見他還在猶豫,雲渡又緊跟著甩出了第二張籌碼:“你應該還記得,前一陣子你父親欠的賭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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