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曳整個人的氣壓都低到了極點,聞言冷笑一聲,嗓音冷得能掉冰碴:“要只是單純的吃飯,你還用特意叫我來看?”
蘇展默默地離他又遠了點,心道不然呢,萬一到時候鬧出事來,我知情不報,豈不是要被你給噶腰子。
起因是這樣的。
那天宴會後,賀二少已經把陸燃灰當作志在必得的獵物,心裡饞得要命,一直惦記著,不吃到嘴不過癮。
但陸燃灰上樓就把賀立陽給劈暈,然後輸入了一段虛假記憶,壓根忘記給他姓名和聯系方式了。
於是賀立陽開始對著那天晚宴的賓客名單來回排查,想找到那個灰姑娘般曇花一現的青年,最後求助到了蘇展頭上。
蘇展其實很煩賀立陽,畢竟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和人渣打交道。但他慣來會做人,也不至於上來就把他一腳踹開,打著哈哈問那個人的外貌。
剛開始還漫不經心,但越聽賀立陽的描述,蘇展越覺得不對勁,腰慢慢直了,目露驚異。
是他的錯覺嗎,這個描述……
怎麽那麽像陸燃灰?
蘇展想起來了,那天的宴會上,陸燃灰確實被賀立陽看中,然後兩個人一起上二樓去換衣服,當時他還和雲曳在後面看過熱鬧。
但雲曳不是說,當時陸燃灰把賀立陽給打暈了嗎,還擔心賀立陽醒後會怪罪他來著。
怎麽在賀立陽嘴裡,他們兩個互相看對了眼,已經在試衣間裡私定了終身?
蘇展驚疑不定,但也意識到,兩個人之間必定有一個在撒謊。
如果撒謊的是賀立陽,那自然沒話說,別說雲曳了,連蘇展也會出手整治他。
……但如果撒謊的是陸燃灰呢?
蘇展都不敢細想,總覺得自家發小已經綠雲罩頂。
他發現自己好像接觸到了驚天大秘密,思來想去,覺得這麽重要的事,還是要讓雲曳親自處理,於是設計了今天這麽一出捉奸戲碼。
雲曳最開始還沒意識到蘇展把他偷偷約出來是什麽意思,在看清手機上的畫面後,像是被人劈頭蓋臉抽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痛。
他差點就要直接衝到隔壁包廂,被蘇展努力勸阻:“你傻啊,他倆還什麽都沒乾,現在進去不是打草驚蛇嗎!”
雲曳惱火道:“等他們幹了什麽不就晚了!”
話是這麽說,大少爺不是傻子,短暫的暴怒後很快冷靜下來,雖然面色難看,但還是選擇暫時隱忍,等待更實質性的證據。
只是死死盯著那塊屏幕,冷不丁問:“你怎麽知道他們今天要見面?”
蘇展哪裡敢瞞著他,把賀立陽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複述出來。
雲曳當即皺眉:“不可能——我當時讓人上去看過,賀立陽確實暈在衣櫃裡了。”
蘇展無奈:“那你怎麽解釋他們兩個現在坐在一起的這個場面?”
雲曳眼神一沉,不說話了,放在身側的手指緊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眼下,包廂裡的戲份還在繼續。
燃灰拒絕了賀立陽的邀請,坐到他的正對面。賀立陽深知循序漸進的道理,沒有強求,笑著叫來服務員點菜。
等待上菜的時候,他風度翩翩地隨意聊天,讓陸燃灰慢慢放松了警惕。
聊著聊著,賀立陽覺得時機差不多,故作不經意地問:“燃灰,聽蘇展說,你現在跟在雲曳身邊?”
被他親昵地這麽叫,陸燃灰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對。”
賀立陽誇張地揚眉,開玩笑般道:“就他那臭脾氣,你也受得了?”
陸燃灰沒有直接回答,苦笑一聲,委婉而充滿暗示意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要是有的選……”
他沒說完,但在場兩人都心知肚明。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看著面前青年俊美溫柔的臉,賀立陽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
他伸出手,急不可待想去摸陸燃灰修長的指節,卻摸了個空。
燃灰迅速收回手,故作訝異:“賀少,您這是什麽意思?”
賀立陽也不慌,笑容充滿暗示意味:“這裡沒其他人,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燃灰,你是聰明人,應該能看出來我對你的心意吧?”
像是被戳中了隱秘的心事,陸燃灰慌亂一瞬,下意識偏開視線,卻恰好佐證了賀立陽的觀點:“我……”
賀立陽胸有成竹地笑笑,繼續誘勸:“雲曳那個臭脾氣,就算再怎麽有錢有權又怎樣?他都不把你當人看,能好好做人,幹嘛要做狗?”
見陸燃灰仍然默默不語,他繼續加大誘惑,恰好戳中了陸燃灰的癢處:“不如跟著我,我比他知疼著熱一百倍,能給你的好處也比他多得多。”
“錢,房子,車,這個圈子裡能見到的一切資源……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而且我保證,如果誰膩歪了,大家好聚好散,絕不糾纏,怎麽樣?”
這句話只是在降低獵物的警惕罷了,雙方都心知肚明。
不得不說,對陸燃灰而言,賀立陽的話很有誘惑力。
剛剛被雲夫人威脅過,現在必須要和雲曳分手,陸燃灰急於找到下一個富二代,好繼續留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圈子裡。
因此,他並沒有猶豫太久。
很快,陸燃灰就抬起臉,露出一個額外誠摯的微笑:“賀少說得有道理,我會好好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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