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觸及到那塊果肉時,燃灰的身形頓了頓,然後面不改色地放進嘴裡。
啊——蘋果好難吃!!
002:【……宿主,忍忍,就一塊!】都吃進嘴裡了,總不能現在吐出來吧!
燃灰生無可戀:【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蘋果這種水果存在?】
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002不明白宿主為什麽這麽不喜歡蘋果,但人總是有不喜歡吃的東西,所以它沒有問原因,只是情真意切地鼓勵:【加油,你可以!】
燃灰:其實不是很想可以。
他用盡全身力氣遏製住表情變化,哢擦哢擦地嚼,大少爺搖著酒杯,眼角余光落在那張優越的臉上,突然不經意地問:“你什麽時候學的?”
陸燃灰反應了一下,意識到雲曳是在問他學調酒的事:“就上次從醫院回來。”
雲曳皺眉:“學了半個月?”
燃灰終於把蘋果囫圇咽進去,松了口氣,笑道:“差不多吧。其實不是很難,主要我平時沒什麽空閑,只能每天抽空學一會兒,慢慢就熟練了。”
而他為什麽沒空,在場的兩人都心知肚明。
大少爺不說話了,又垂頭抿一口,慢慢把一整杯都喝完。
即使是熱紅酒,燃灰也沒讓雲曳多喝。這鍋看著不小,但其實酒量不多,雲曳喝了一杯,剩在鍋裡的基本上全是水果。
燃灰吃了幾塊,剩下的找個袋子打包起來,裝進最底層的櫥櫃裡,準備帶回去補充未來兩天的維生素,又能省幾塊錢。
雲曳對他的小算盤一無所知,鳳眼微眯,注視著燃灰忙前忙後收拾東西的身影,始終沒出聲打擾,神色中看不出喜怒。
只有不斷收攏又松開的五指,泄露了他內心的幾分不平心緒。
自打出了包廂後,雲曳就一直在刻意壓抑自己的心情,不去回想包廂裡發生的事。
但偏偏大腦不受控制,總是下意識想起陸燃灰,想起他剛剛那樣誠摯地仰臉看他,認真說“我接近你,從來不是為了錢”。
大少爺不是沒被別人當面表白過,都被他拒絕得乾脆利落,沒有一次能激起心中半分波瀾。
但陸燃灰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在他心中掀起滔天駭浪的人。
過速的心跳像是個危險的訊號,察覺到自己有了某種動搖,雲曳冷著臉霍然起身,抓過一旁的風衣。
燃灰聽到了他的動靜,直起腰來,動作幅度有點大,帶起半片衣角:“曳哥,這就要走了?”
雲曳目光落在他腰腹間露出的一小截腹肌上,又黑著臉迅速挪開:“嗯。”
終於要走了!
今晚的劇情崩塌可算到了尾聲,燃灰如蒙大赦,費了很大力氣才做出一副失落又強打精神的模樣:“那我送你。”
雲曳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剛想說不用,卻在看見青年眼中的不舍時頓了頓,一句話硬是憋回肚子裡,轉身向門口走去。
……算了。
既然他這麽舍不得,讓他再多和自己待兩分鍾也未嘗不可。
燃灰匆匆和陳哥交代兩句,跟在男主身後出了酒吧大門。
涼爽夜風吹過,燃灰掃視一圈,沒有在眾多車群中看見大少爺的專屬豪車,關心道:“司機還沒到,外面蚊子多,要不先回去再坐會兒?”
雲曳動作微微一滯,皺著眉別開臉,片刻後說:“……我沒讓司機來。”
燃灰一愣:“啊?”
司機是效忠於雲家的,不止單單為雲曳服務。
大少爺不想讓他的家裡人知道自己來這家酒吧找過陸燃灰,所以隻讓司機把他送到A大門口,自己又步行一段才來到零度。
臨下車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又讓司機今晚也不用來接。
所以現在,陸燃灰會怎麽做?
雲曳莫名有些好奇他的反應,所以轉眼看向他,幽幽重複了一遍:“今天沒人來接我,所以我只能走回去。”
燃灰:……還走回去,暗示得還能明顯一點嗎。
要是他真的打算讓雲曳這麽走回去,大少爺恐怕會當場翻臉。
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顯然不適合一個矜貴的富家少爺深夜久留,把司機叫來應該是來不及了。雖然男主武力值不低,但燃灰還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沉思兩秒,拿出手機,溫聲道:“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我給你叫輛出租車吧。”
雲曳不是很想坐那種不乾不淨誰都能坐的出租車,但也知道憑借陸燃灰的財力只能做到這個地步,於是不怎麽高興地嘖了一聲,算是勉強同意了。
燃灰明白雲曳的高標準,忍著錢嘩啦啦流走的肉痛叫了輛最貴的。
乾淨敞亮的出租車停穩在酒吧門口,司機搖下車窗,笑呵呵問:“小夥子要去哪裡?”
燃灰轉臉看向抱著雙臂的雲曳:“曳哥,這輛怎麽樣?”
雲曳挑剔地上下打量半晌,不情不願道:“馬馬虎虎吧。”
被嫌棄的司機:“……”知道的以為他在打出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買車。
燃灰松了口氣,轉頭上前一步,向司機報出串爛熟於心的地址,是雲曳在市中心的一套房產。
兩個人商定了價格後,他主動付了錢,為雲曳拉開後車門,又把自己帶出來的外套鋪平在座位上。
大少爺這才懶洋洋邁著長腿走近,坐進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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