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椰雙眼頓時亮起,歡呼一聲,迫不及待地撲上來。
衣櫃被成年男性的軀體壓得哐哐作響,一隻手摸索著攥緊邊緣,才勉強固定住身形。
櫃門實在響得太厲害,燃灰總有種隔壁寢室待會兒就要過來敲門讓他們小點聲的錯覺。
好不容易逮到換氣的機會,燃灰皺眉舔過越發殘破的唇角,說好的不留痕跡呢:“別站著了,怪累的。”
聽懂了他話裡的暗示,宋子椰頓時激動得跟什麽似的,二話不說就帶著燃灰轉移陣地。
兩人寢的住宿環境很好,都是上床下桌,但燃灰卻開始擔心,這床待會兒塌了可怎麽辦。
主要是宋子椰的動作幅度太大,床板響得厲害。幸好另一邊是盥洗室,不用擔心吵到其他人。
互幫互助兩把,本來覺得已經足夠,可以睡覺了。但宋子椰卻不滿意,一邊細細噬啃他的耳垂,一邊從床底下摸出東西,討好道:“我買來了,用用吧,用用吧?”
燃灰本來已經開始犯困,但在看見那帶著包裝的小方塊,頓時震驚地瞪大眼:“你從哪裡搞來的!”
宋子椰眨眨睫毛濃密的眼,無辜道:“我買的呀,還有油呢。”
語氣天真又直白,但手裡東西卻凶殘得要命。
這玩意妥妥違禁物品,要是被查寢的翻出來還了得……差點忘了,傻狗有特權。
回過神來,燃灰一把拍開他手裡的東西,起身回自己床上:“不行,要適可而止。”
宋子椰頓時急了,攬著腰不放他走,癟著嘴試圖讓燃灰回心轉意:“可是……”
燃灰推開狗頭:“沒有可是,我累死了。”
聽見他喊累,宋子椰總算是不情不願松了手。
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澡相當於白洗。宋子椰殷勤地拎起暖壺兌好水,幫他倆擦乾淨,擦著擦著又開始蠢蠢欲動,被敲了腦袋才徹底死心。
終於可以睡覺,燃灰回到自己的床上,宋子椰戀戀不舍地扒在床沿上看著他,藍眼珠深邃含情,小聲說:“我好喜歡你呀。”
被他這樣看著,燃灰又心軟兩分,摸了一把茂密的黑卷發:“嗯,我知道。”
宋子椰得寸進尺:“所以我們結婚,什麽時候?”
燃灰:“……”
他面容頓時冷酷起來:“下輩子。”
宋子椰:QAQ
十二點,宿舍準時熄燈,陷入一片黑暗。
宋子椰雖然粘人,但睡覺還是很規矩,互道晚安後,就老老實實睡到床上,很快打起均勻的小呼嚕。
確定他已經睡熟,燃灰從床上悄無聲息坐起。
當著宋子椰的面,很多事做不了,只能趁他睡著。
手指摸索一圈,很快從床褥下取出一個封皮堅硬的小本子。
這是燃灰以收拾東西為借口,從他的書桌夾縫裡找到的,發現後就被不動聲色藏進床邊,宋子椰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樣。
被子蒙住腦袋,隱隱悶熱,但完全可以忍耐。手機微弱的光線被密不透風遮擋住,燃灰聚精會神垂著眼,翻開牛皮本的第一頁。
不出意料,是他的日記本。
日記本在無限流世界中,往往起到提供線索的作用,百試不厭。
勉強辨認著狗爬字,燃灰一行行往下讀。
【……5月8日,我又看見了。
【我很想阻止,但我害怕下一個就是我。對不起,對不起,就當我不存在吧。】
【5月10日,徐慕來找我,說她看見我了。
【她明明在笑,但是我冷汗出了滿背。我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我要趕緊想辦法。】
【班上他們唯一不敢惹的就是言曄,我想我知道要怎麽做了。】
【言曄性格太冷,他不理我,還有其他人,我得想辦法利用起來……】
中間很長的一段時間空白,像是被人暴力撕去幾頁。燃灰皺眉,但他大概已經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只能說,給燃灰海王的身份牌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目光落到下一頁日記,他頓時一怔。
這天的日記沒有具體日期,也許是記錄者太過惶恐,只寫了一個歪扭的“6”。狗爬字額外醜陋,好幾個筆畫都把紙給戳破,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一筆一畫地寫出來——
【他死了。】
【我看見了他的眼神,他好像在怪我為什麽沒救他。】
【下一個就是我。】
日記到這裡就結束,後面全是空白。
隔壁床的宋子椰似乎是翻了個身,呼嚕聲頓時一停。
燃灰當機立斷關上手機,在黑暗中屏住呼吸。
等宋子椰含混不清地說了兩句“還要”之類的囈語,又打起呼嚕來,他才緩緩放松身形,把被子無聲掀開,睜眼看向虛無的黑暗。
日記裡說得模糊不清,但燃灰經歷過這麽多副本,已經足夠推斷出大致走向。
這個無限流副本的真相並不複雜,真正困難的大概是如何發現線索,以及從那地獄般的繪圖中求生。
一場校園霸凌,“燃灰”是個袖手旁觀的懦弱者,做不到挺身而出,隻選擇想辦法自保。
而從日記半遮半掩的敘述方式推斷,他的身份大概率是為其他玩家提供線索的NPC,這本日記就是他需要交出去的線索。
但現在,燃灰和玩家幾乎毫無交集,被男主的分身們看得很緊,似乎並不打算讓他接觸到真實的無限流外界,原因暫時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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