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倒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再過不遠就可以到另一座城市,到時候補給和車輛都可以找。
越往南走,氣候濕潤得就越明顯,蚊蟲也越來越多。
路邊雜草無限蔓延,到了後面,國道兩側都成了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每到夜晚,鬼氣森森,藏著無數雙綠油油的眼,比白天危險數百倍。
被變異狼群在夜晚偷襲過一次後,小隊裡的成員開始輪班守夜。雖然睡不安穩,但至少可以在危機到來時及時應對。
趕路讓人心力交瘁,終於在某天傍晚,小丘迎著夕陽,激動地回頭喊:“我看見前面的城市了,還有十幾公裡的路!”
眾人一聽,立刻紛紛爬起來往那個方向看。只可惜他們沒有小丘的視力,遠遠望過去,還是一片模糊的前路。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精神振奮,似乎連身體上的疲累都可以忽略不計。
光頭最激動:“老大,要不我們今晚別休息了,直接進城去吧?在城裡睡,不比這荒郊野外的香多了?”
一群人看向楚風燁,習慣性地等待他的指令。
楚風燁畢竟不是鐵打的人,一路下來,他是為小隊做得最多的那個,疲憊在所難免,卻從未表露出分毫。
沉思片刻,他溫聲道:“晚上行進太不安全,大家養精蓄銳,等明天一早,我們再全速出發。”
隊長發了話,其他人也沒有什麽異議,於是就地扎營,從喬時的空間裡取出帳篷支好。
現在篝火是完全不敢點了,一旦點燃,在這幽暗的森林裡就是個活靶子,只能在睡袋裡緊緊縮著,維持體溫。
燃灰睡到半夜,帳篷的拉鏈被悄無聲息拉開,一隻冰涼的手慢吞吞摸入了衣領。
好冰!
燃灰一個激靈,當場清醒,條件反射地扼住了對方的手腕,警惕道:“誰?”
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處境,外面那個人應該是來叫自己換班的。
那人被捏著手腕,也不惱,嗓音低低,磁性又溫和:“這麽謹慎啊。”
語氣裡還帶著兩分笑意。
原來上一班是楚風燁。
剛從夢中驚醒,腦子還是懵的。燃灰松開手,懶洋洋翻了個身,聲音又低下去:“……等我半分鍾。”
完全忽略了對方剛剛的小動作。
半分鍾後,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穿好衣服鑽出了帳篷。
外面是真的冷,一出帳篷就被凍得打了個哆嗦。燃灰忍著冷意活動開筋骨,順便讓頭腦徹底清醒:“行了,你去睡吧,我接著守。”
楚風燁在指尖燃起一簇極小的火苗,暫時起到一個照明作用,火光跳躍,映在他削尖的下巴和薄唇上:“需要我替班麽?”
燃灰打了個哈欠:“不用。”
楚風燁挑眉,輕笑一聲:“上次是誰守到半夜就睡著了,睡得還挺香。”
燃灰撓撓臉,恰到好處流露出被說中了的心虛。
其實他沒有真的睡著,只是算好時間,特地在快換班時閉眼,營造出了守夜中途睡著的假象。
不過身為惡毒炮灰,當然要既不靠譜又好吃懶做才行。
燃灰當然不可能讓楚風燁替班,故意做出一副“哥很靠譜”的模樣:“放心吧,上次那是個意外,這次肯定不會了。”
“睡你的吧,一會兒天都亮了,明天你還要早起做飯呢——記得給我那份多根火腿腸。”
惡毒炮灰對主角可勁壓榨,還大言不慚地要這要那,嘴臉一覽無余,燃灰對自己的發言很是滿意。
他沒看清楚風燁的表情,但對方似乎是悶笑了兩聲:“行吧。”
火光熄滅,視野驟暗。
值班的不止許燃灰一個,楚風燁又叫出了另外兩個人。
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燃灰一愣:“柳姐?今天不是小徐和我一班嗎。”
蘇柳聲音冷淡疏遠,在幾米之外響起:“我和他換班。”
燃灰:“……”
他合理懷疑,蘇柳是為了防止自己趁著守夜對小徐耍流氓,才特意和他換了班。
至於嗎。
這位姐是整支小隊裡最討厭自己的,燃灰現在有小徐薅羊毛,也不會上去自討沒趣,老老實實地“哦”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麽。
繞著駐扎地慢跑兩圈,燃灰終於讓身子熱起來,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坐下,開始守夜。
四周可見度很低,基本只能用耳朵捕捉異樣的動靜。四周明明都是高大的樹木,卻連蟋蟀之類小蟲的聲響都沒有,寂寥安靜得瘮人。
燃灰百無聊賴地盤腿而坐,托著下巴。
他最開始還能認認真真守夜,但四周毫無異樣,時間一長,就開始犯困。
搓了搓臉,燃灰強打起精神,把002叫出來:【有沒有新出的恐怖片,給我看看。】
002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宿主,你現在待的這個地方還不夠恐怖嗎?】
燃灰倒是很理直氣壯:【那怎麽能一樣?哦你倒是提醒我了,來一部和野外探險有關系的,這樣比較有代入感。】
002:【……】
彳亍,宿主很大膽,它比不了。
002幫燃灰挑出一部恐怖片,最開始打定主意不會看,但身體卻很誠實,慢慢地還是被詭譎畫面吸引,和宿主一起看起來。
這是部經典恐怖片,講的是主角幾人在暑假來到一片森林,並且在森林深處發現了一座廢棄已久的小屋,一場無人生還的探險就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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