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晃而過。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趕緊回去洗澡的,否則停水就糟了。
走回寢室,燃灰照舊拿鑰匙打開門,隨後不出意料地被人從黑暗中猛撲上來摟住。
沒有光源,什麽都看不清。燃灰肩窩裡埋了個熱烘烘的腦袋,不說話,隻用力拱著他,大狗一樣,又很急切地去親脖子,親他一切能夠到的地方。
緊貼著脊背的門板冰涼,但因為另一個人急躁的動作迅速熱起來,像是在兩人之間點燃了一把火。
燃灰出了汗,又被人很快舐去,他無奈地垂著眼,任憑對方尋找安全感似的鬧騰。
宋子椰呼吸急促,臉越來埋低,但鼻尖碰到校服外套時,動作卻冷不丁一頓。
呼吸聲一停,他聞了又聞,抬起臉來,不可置信道:“這不是我的!”
鼻子還挺靈。
同樣是被抓包,面對傻狗,燃灰卻毫不心虛,趁這個機會伸手打開燈,淡定道:“對,你那件弄髒了。”
宣示主權用的校服被人換掉,簡直像是晴天霹靂。
宋子椰渾身的肌肉硬得像石頭,那雙在背光處偏深的藍色瞳孔微微收縮,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
他勉強按耐住焦躁心情,急切地繼續去抱燃灰:“這件,誰的?”
燃灰拽開石頭一樣硬的手臂,倒也沒瞞著他:“賀聞野。”
又是賀聞野。
察覺到宋子椰在暴怒的邊緣遊走,燃灰輕飄飄道:“你還想鬧?忘了你今天下午乾的好事嗎。”
宋子椰:“……”
像是被戳破的氣球,混血帥哥立刻萎靡,畢竟他是讓賀聞野進醫院的罪魁禍首。
但還是小聲地試圖為自己辯解:“是他先受傷……”
燃灰半點情面不留:“要不是你把他撞了,傷口能裂得那麽嚴重?”
宋子椰啞口無言,好半晌,終於垂頭喪氣地憋出一句:“……錯了。”
這還差不多。
燃灰繞過他,傻狗還是不死心地跟上來,語氣緊張:“他說我壞話嗎?你別信他,都是假的!”
燃灰懶懶道:“沒有。”
宋子椰還不信,那狐疑的眼神好像在說:換做是他,肯定會不遺余力抹黑賀聞野,對方能有這麽好心?
他還要再問,被不耐煩地凶了幾句,這傻狗終於老實閉上嘴,只是仍然亦步亦趨跟著。
燃灰懶得繼續搭理他,自顧自放下書包換衣服。
說起來,也不知道賀聞野是什麽時候離開校醫院的,最後來找他的竟然是言曄,他又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男主身上處處是古怪,燃灰已經習慣了,畢竟這個副本都歸他管,無所謂。
他熟門熟路地收拾好東西去洗澡,宋子椰也一起,但這次慫兮兮的,隻敢看,什麽都沒敢做。
燃灰從來不知道擺冷臉可以這麽爽,不過這個辦法大概僅適用於宋子椰,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切片都不好使。
時間不早,兩個人正打算睡覺,房門卻突然被人敲響。
宋子椰剛剛還裝委屈的臉色頓時一變,沉著臉看向門口:“誰?”
一道模模糊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好意思同學,我們寢室沒熱水了,能找你們借點嗎?”
宋子椰藍色的眼珠裡滿是被入侵領地的不耐:“沒有,離開——”
燃灰卻打斷他,提起聲音:“稍等。”
宋子椰始料未及,懵逼地看向燃灰。燃灰假裝沒看出他的疑惑,跳下床,從沒那麽積極主動,順便淡定地批評他:“能不能有點同學情誼,互幫互助知不知道?”
宋子椰:“?”
無限流的夜晚,理論上絕對不該隨便開門。燃灰卻完全不在意這些有的沒的,他身後站著男主,半點不虛。
拎著水壺直接推開門,他在一瞬間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目光落在對面的人臉上。
來的人赫然是譚暄,看見身穿睡衣的燃灰,很禮貌地對他露出微笑,笑出一排整齊的牙:“燃灰同學,打擾你了。”
玩家又屁顛屁顛來和他交流線索,燃灰自然欣然笑納。
順手關上門,隔絕掉身後宋子椰的灼灼注視,他心情平靜中夾著兩分好奇,語氣卻懦弱猶豫,帶著明顯的回避神色:“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看出燃灰的抗拒,譚暄摸了摸鼻子,有點懊惱。
他其實並沒有為難NPC的意思,但這是他能接觸到的、為數不多的願意幫助玩家的NPC,為了成功
此時看著燃灰的側臉,他其實有點愧疚,但為了活命,也只能這麽做。
譚暄放柔語氣:“其實沒什麽大事,我只是過來感謝你,順便告訴你調查進度。事關你的生命安全,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燃灰垂著眼沒吭聲,但握著身後門把手的手指關節稍稍松開。
看出了他的松動,譚暄狠狠松口氣,拋出一個重磅消息:“今天晚自習的時候,又死了一個人,是個女生。”
燃灰立刻聯想到了那個空無一人的座位:“……什麽時候?”
“具體時間不清楚,但發現她是在晚自習的課間。”譚暄語氣說不出的複雜,“死在男廁所的洗漱台前面,整個腦袋裡插滿了玻璃碎片,卷發也……算了。”
他說的已經盡量簡略,但燃灰還是能想象出那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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