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蘇燃灰喊出的那聲“楚哥”,完全是出於本能,語氣隨意又不耐,卻怎麽也藏不住熟稔親密。
……那個所謂的楚哥,和他的好師兄到底是什麽關系。
難道是進入仙門前,在凡間的伴侶?
抑或是踏入仙途後,同門的道友。
不管如何,他們之間必曾同床共枕,親密無間。
其實魔尊早有預料,蘇燃灰既然有膽子對自己做出這種事,之前肯定多少有過先例。
但如今,“蘇燃灰和其他人行過夫妻之事”這個事實,讓他怒火高熾,幾乎壓抑不住內心暴戾的魔氣。
某種佔有物被玷汙的憤怒湧上心頭,那張精致的臉孔面目扭曲如修羅。
燃灰還嫌男主妒火燒得不夠旺,繼續一把接著一把地添柴,渣男嘴臉暴露無遺:“仔細想來,你也和他有幾分相似,看見你,便讓我想起他來,情不自禁。”
比如都是男主,比如都害自己崩了劇情,比如……
燃灰垂下眼,又想起那個在月色下反射出清光的奇異圖案。
這一套組合技下來,魔尊不生出殺人的衝動,燃灰算他能忍。
果然。
空氣凝固,白夜的目光恐怖到了極點,像是要把燃灰嚼碎吞下去。
魔尊幾乎想笑。
相似?
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對自己說出這種話,簡直就是不加遮掩的羞辱。
某個瞬間,他真的對蘇燃灰動了殺念。
但這念頭剛一生出,就立刻被掐滅。
不僅如此,體內魔氣洶湧暴.動,隱隱有破體而出的跡象。
朝鄴心中一凜,立刻屏氣凝神,花了不小功夫才壓製住。
氣血上湧,舌尖嘗到了血腥味,是強行壓抑魔氣的代價。
怒氣到了極點,魔尊頭腦反而冷靜下來,只是這冷靜卻又仿佛暴風雨的前兆,大廈將傾。
別急——朝鄴對自己說,別急。
他得套出更多的話來,徹底找到那個人的蹤跡,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值得蘇燃灰如此戀戀不忘,
然後在蘇燃灰面前,親手宰、了、他。
實在找不到,就殺光天下所有姓楚的人,以儆效尤。
蘇燃灰朝鄴卻不會動,而是讓他再也不敢拈花惹草。
……他是,也只能是自己的。
冷笑一閃而過,白夜手指搭在燃灰心口,感受著手下心臟有力的跳動,語氣古怪微妙:“師兄也和那個楚哥行過魚.水之歡麽?”
燃灰一愣,然後立刻自信回復:“那是當然,而且行了不止一次。”
就問你氣不氣,想不想殺人?
白夜手指瞬間收緊,在那片白皙的胸膛上抓出了一片紅雲。
迎著燃灰期待的視線,怒極反笑的魔尊慢條斯理,手上用力,扯開了本已合攏的領口。
語氣幽幽,讓人不寒而栗:“既然如此……那師兄就成倍地給我補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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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灰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明明如他所願地成功激怒了魔尊,但對方卻還是沒殺自己。
心頭的火氣變成了另一種,他變著花樣又好一通折騰蘇燃灰,像是要把怒氣全在床上發泄出來。
而且這件事好像打開了男主身上什麽奇妙的開關,諸如“和他做有我爽利麽”的羞恥問題,都被他問了個遍,還揪著燃灰,非得要出來個滿意的回答不可,不然就不許休息。
燃灰:不要有奇怪的攀比心啊!
於是第四天的光陰也虛度過去。
身子是飽足無比,但朝鄴心頭越發像吞了蒼蠅般不快。
特別是發現蘇燃灰在某些時候很是熟練,便不可自拔地深想:這是與人練習了多少次?
魔尊自己都沒發現,這咬牙切齒的話裡頭藏了多少酸意。
雖說魔界中人向來不在乎世俗倫常,男女不忌,還經常會有交換侍妾玩耍的舉動,但朝鄴卻無法接受。
堂堂魔界之主,怎能與其他人分享情人?
他自認滿心佔有欲理所當然,任憑扭曲揣測的嫉妒瘋長如野草,於是動作越發粗暴又大開大合。
直到傍晚時分,雲雨才堪堪收止。
要不是白夜還記掛著不能暴露魔尊的身份,恐怕就不僅僅是一天那麽簡單。
魔尊的怒火總算發泄得七七八八,又勉強變回了小白花,下床撿起地上散亂的衣袍,一件件穿上。
把自己打理成平時的模樣,白夜:“我餓了,去取點東西吃。”
他垂下面龐,帶著無窮無盡的溫柔小意與燃灰親作一處。
也許是在魔界耳濡目染習慣了,白夜很擅長這種調.情的小動作,昨晚最開始還略有生澀,很快就熟練萬分,唇追逐著唇,舌尖勾勾纏纏,一時間,房裡都是輕響的水聲。
這種親昵和欲望無關,並沒有那麽強烈的快.感,卻奇異安撫了魔尊燥鬱的心,最後的火氣也被壓製下來。
分開時,白夜呼吸急促,面龐染紅,丹鳳眼盡頭卻照舊一片冷意。
語含警告:“師兄可不要趁我不在離開,不然我可是會發脾氣的。”
燃灰當然不會聽男主的話。
白夜前腳剛走,他迅捷無比地起身穿衣,然後溜回了自己的臥房。
看著桌上尚未收起的迷藥包,燃灰恍如隔世。
說好的三天炮灰,又拖到了第四天,而且距離死亡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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