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抽一口冷氣,不妙的預感讓心跳加快,譚暄厲聲問:“屍體呢?”
刀疤女臉色也很難看:“不知道,我剛來的時候,這裡就什麽也不剩了。”
另外兩個男玩家也不見蹤影,幾乎是瞬間,譚暄就想到那個大師出的驅煞辦法。
——糟糕。
他咬牙切齒地低罵兩句,立刻轉身衝出大禮堂,刀疤女緊隨其後。
偌大的明德校園,兩個人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根本不知道那幾個男人去了哪裡,只能去他們可能去的、陽氣重的地方大海撈針。
也不知運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等譚暄找到高三教學樓的天台時,恰好撞上兩個富二代。
天台上有個很高的蓄水池,他倆站在蓄水池邊緣,狼狽不堪,身上滿是不知汙血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一團狼藉。
望見那顆被提在手裡的頭顱,譚暄脊背生寒:“你們——真的把他分屍了?!”
兩個男生早已不人不鬼,他們對譚暄的呼喊充耳不聞,涕泗橫流,近乎虔誠地捧著頭顱念念有詞:“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想活下去,求求你放過我吧,這是最後一個地方,你安心去投胎吧,求求你了!”
他將那顆頭顱重重扔進天台上的蓄水池,撲通一聲,那張沉睡的面孔重重的沉底。
譚暄渾身發寒,咬牙低聲道:“……兩個瘋子。”
頭顱咕嚕咕嚕沉到底,什麽也沒發生。
以為自己徹底得救了,兩個富二代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近乎癲狂地又哭又笑,笑容卻在下一秒凝固。
幾乎是瞬間,變故陡生。
掛在男生胸口的玉佛碎裂成極小的齏粉,瞳孔驟縮成點,譚暄下意識緊閉上眼。
臉頰略微一熱,有一串鮮紅的血迸濺上來,鼻尖傳來新鮮的血腥氣。
——剛剛還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兩個男生,就這樣在他眼前化成了一灘交融的血水。
像是有萬鬼在耳邊淒厲哭嚎,僅僅一瞬間,他就口鼻出血。
天旋地轉,譚暄昏死的前一秒,後悔莫及地想:那個所謂的大師,果然在說謊。
這根本不是什麽化解煞氣,而是讓死者怨氣越發濃鬱的禁術。
厲鬼,要徹底掙脫束縛了。
-
另一邊,燃灰剛出食堂,困惑地抬起臉,望向天邊。
怎麽突然陰天了?
像是風雲突變,不遠處的天邊積聚起盤亙的陰雲,沉甸甸幾乎要壓到地面,畫面壓抑到極點。
狂風吹來,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言曄陪在燃灰身邊,淺色的瞳孔緩緩放大,薄唇抿成一條凝重的直線。
“燃灰。”
他冷不丁開口:“今天晚上有暴風雨,在教學樓裡不安全,你先回宿舍休息。”
燃灰一愣,看向最喜歡督促他學習的學霸:“回宿舍?可是晚自習……”
“晚自習我會幫你請假,不用擔心。”
遠遠有個往食堂奔跑過來的高大人影,言曄攥緊燃灰的手,垂下眼,語氣帶著不容質疑的篤定:“……聽話。”
第90章 無限流世界
奔跑過來的人是賀聞野。
他從校門的方向一路狂奔, 敞開的校服外套因為慣性的風獵獵鼓起,隱藏在白背心下的胸膛精悍,像是一隻朝這個方向俯衝而來的鷹。
那校服還是燃灰的。
四目相接,一向針鋒相對的切片, 這時竟然流露出幾分默契。
燃灰:“?”
像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完成了一場無聲交接, 言曄先回教學樓,賀聞野幾乎是壓著燃灰回了宿舍。
風雨欲來, 猙獰堆積的陰雲沉沉壓在頭頂, 光線昏暗得幾乎看不清路, 狂風也吹得人睜不開眼。
但賀聞野緊握住燃灰的手心有力而灼熱,源源不斷向他釋放著安心可靠的熱度。
他們在寬闊的大馬路上急匆匆奔跑, 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所到之處,頭頂的路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投落下避風港一般珍貴柔軟的光暈。
頭頂一滴豆大雨點砸落, 緊跟著劈裡啪啦, 砸得臉上發疼。鼻尖是新鮮的泥土香氣,燃灰被賀聞野拽著往前大步跑, 呼吸急促, 他眼睛卻亮得厲害,甚至有點想笑。
在如今這緊張刺激的環境下說出來有些不合時宜, 於是他只能在心裡對002道:【我們兩個好像在世界末日裡狂奔啊!】
002驚訝於燃灰的心態如此良好:【宿主——你都不緊張的嗎!】
【有什麽好緊張的?】燃灰很理所當然,【你不覺得這很浪漫嗎?】
和所愛之人在即將迎來的暴風雨中躲避奔跑, 好像要跑到世界盡頭似的。
002想了想, 的確浪漫, 真是難為宿主的直男腦袋如此靈光一現。
終於跑進宿舍樓, 將身後如墨的陰雲隔絕在外, 兩個人頭髮都被狂風吹亂,雨水也浸濕了個七七八八。
喘口氣,燃灰從剛剛的極速奔跑中平複情緒,問出他心知肚明卻一直沒來得及問的問題:“到底怎麽回事?你和言曄今天都怪怪的。”
校霸凌厲的斷眉蹙在一起,眉心痕跡很深,顯得心事重重。他沒有回答,隻伸手胡嚕一把燃灰亂七八糟翹起的黑發,當作順毛。
燃灰:“……”
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對象,這樣隨便摸男人的腦袋,是要挨打的。
高大的男生一看就不好惹,盡管明顯不是本宿舍的學生,宿管阿姨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賀聞野和燃灰一起走上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