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歌根本沒覺察到自己身上有香水味,也沒感到江念風心底的情緒,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嗔怪:“你剛才搶我的酒做什麽?”
轉而又從身旁的香檳塔上拎起一杯,虛空跟他碰了一下杯,笑道:“敬你。”
江念風目光落在席歌手裡的香檳上,顏色是標準的淺金。
他輕輕晃了晃頭,有些發昏。
方才喝下的酒,有問題。
熏紅慢慢染上江念風的臉,席歌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頰一直紅到脖頸,甚至耳垂紅得快要滴血。
雖然還是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可眼神明顯已經開始散掉了。
原來是喝醉了。
席歌忍不住笑起來。
真是高冷呢,喝醉了酒還是這幅硬邦邦的脾氣。
禮物送完,照片拍完,任務三一切順利,席歌放松下來,乾脆纏著江念風一杯一杯地喝酒。
真是個正經刻板的人,喝個酒還能坐得一絲不苟,可他偏要纏著他不放,最好讓他被自己煩死。
席歌的浪蕩人設演得很出色。
不僅自己一杯一杯地往嘴裡灌酒,而且還會花言巧語,想哄騙江念風陪自己一起喝。
江念風卻不上當,又恢復了冷淡自持的模樣,油鹽不進,也不允許席歌坐在他懷裡了。
席歌也不生氣,拋下他乾脆抱著酒瓶在草坪上晃蕩,跟每個人都碰了一圈,最後仰躺在地上,暈乎乎地大笑。
襯衫上灑了紅的白的各式酒,頭髮沾了草屑,側臉甚至還有半枚口紅吻痕,不知道是混亂中被誰偷偷印上的。
像是真的醉了,徹底喝成了一隻小花貓。
在場眾人都聽聞過席歌的一貫作風。其中不少人更是特地為了席歌才來參會的。
見他暈暈乎乎的模樣,眾人膽子也大起來,圍攏過去。
趙如鈞正是其中一個,最先攬著背把席歌扶起來,忍不住貼近他的側臉:“我在這給你留了房間,晚上睡在這吧。”
席歌仰躺著一動不動,嘴裡卻含混不清地喊著江念風的名字。
江念風,江念風!怎麽只有江念風!
趙如鈞咬著牙喊了一聲:“江念風!席歌喊你過來!”
他要是再不過來,可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眾人跟著起哄要讓席歌在這裡睡下。
江念風原本遠遠地坐在泳池對岸,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他本不想跟這群人計較。
現在他渾身都燙起來,頭也燒得發昏,一種莫名的衝動從身體裡湧出來,給他不妙的預感。可聽見席歌醉倒了又被起哄,他下意識起身大步衝了過去。
即使是半醉又發著熱,他冷著臉的氣勢都震懾住了圍攏的不少人。
那些起哄的人訕訕地散開,讓出一條道,江念風大跨步走到席歌面前。
“醒醒。”江念風俯身輕拍席歌的臉頰。
他的下頜很尖,臉頰卻是有肉的那種,不笑的時候就顯得乖巧又靈動,像個乖軟的小貓。
席歌卻好像是真的醉了,被連叫好幾聲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朦朧地望向前方,說不清楚他究竟看到沒有。
因為酒意,那雙桃花眼也翹起來,睫毛尖上濕漉漉地沾著水氣,濃密烏黑好似鴉羽。深黑瞳仁卻喪失了焦距,眼眶盛滿淚水,霧蒙蒙的,好像馬上就會滿溢出來。
呆愣了好一會,他好像才認出了眼前的江念風,極其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脖頸,嗓子全軟了,聲音黏黏糊糊,“我好像真的醉了。”
芬芳的氣息直撲進江念風懷裡,柔軟纖細的手臂貼上他的胸膛,他原本就不甚冷靜的理智更加搖搖欲墜,用盡渾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把席歌揉進自己的懷裡。
原本半抱著席歌的趙如鈞心裡正在吃味。
憑什麽江念風一過來,席歌就立馬鑽進他的懷裡。
趙如鈞皺眉往前,又強行搭上席歌的肩膀,然後作出主人翁的姿態,說:“席歌今天喝醉了,他要在這睡一晚,明天再走。”
江念風皺眉冷眼看向席歌身後的趙如鈞,那股熟悉的香水味隨之飄進鼻腔。
原來是這個人,席歌中間離開了那麽久。
江念風心中佔有欲頓起,順著席歌的動作將他緊緊摟在懷裡,趙如鈞的手隨之落空。
這下子整具柔軟的身體都貼在自己懷裡,江念風強壓著心裡的火說:“不勞你費心,我會帶他回家。”
趙如鈞還想爭辯,可江念風明明白白地擺出了一副男朋友的架勢,讓他不得不將席歌放走。
眼睜睜地看著席歌被江念風半摟半抱,一個跌跌撞撞,一個腳步穩重地往外走,趙如鈞心裡一陣扭曲。
他惡狠惡地想,還真以為自己是他男朋友呢,席歌不過是想跟炒作CP罷了。
趙如鈞扭曲著臉,咬牙推開周圍眾人,在一聲聲挽留中大步走回房間。
酒精衝昏了他的頭腦,他已經掏出手機,先前拍的照片全都躺在相冊裡。
畫面上席歌半躺在江念風懷裡,笑得燦爛妖冶,抬手將酒杯喂進江念風嘴裡。江念風卻坐得筆直,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看著不像是在尋歡作樂,倒像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這張令人生厭的臉。
他先是給江念風臉上打上馬賽克,覺得不夠,又故意把他的臉裁掉,隻留下席歌。
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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