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白著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保證沒有。”
“那你現在就可以去辦護照。”戚允漸道。
談話就此結束,戚允漸轉頭問許白深,“還喝嗎?”
許白深攥著文件搖了搖頭。
戚允漸嘴角微彎,“那我們走吧,回去了。”
他招來服務員結帳,臨走前,薛婧突然叫了他一聲。
兩人同時回頭,只見薛婧一手揪著腹部的衣服,“戚少爺,你放心,我會走得乾乾淨淨的。”
許白深沒聽懂這句,戚允漸道:“那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
回去的路上,許白深又仔細地翻看了一遍文件,欲言又止。
坐在身旁的戚允漸看穿他的想法,主動開口:“你想說什麽可以直接說。”
許白深瞥一眼開車的小鄭,小聲說:“這些東西一旦傳出去,打擊的就不止戚奉良一個人了,你會不會也受到影響?”
“沒事。”戚允漸無所謂道,“你盡管去做,不用考慮太多。”
許白深抿抿唇,“如果你為了幫我把自己也搭進去的話……”
“不全是幫你。”戚允漸輕聲打斷他,“這本來也是我的打算。”
轎車穩穩地行駛在城市道路上,小鄭專注地駕駛。
戚允漸伸手攬過許白深的肩膀,緩緩吐露心聲:“我小時候對他是非常敬仰的,我媽去世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我最依賴的靠山。”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他說放不下我媽,也怕我得不到好的照顧,所以一直單著,我堅信了很久。”戚允漸說著苦笑了一聲,“隨著年齡的增長,有些小時候聽起來格外偉大的話慢慢變得蒼白,但我依舊覺得他是個好父親。”
許白深沒說話,默默把一隻手放到戚允漸的腿上。
“等我見識再多一些,才發現有很多理念和他不合,於是我選擇自己出去單乾。其實我前幾年就知道薛婧了,我覺得很正常,我媽都去世十多年了,誰也沒資格拘著他,讓他守一輩子。”
許白深在他腿上拍了拍。
戚允漸低頭把手覆在他上面,“要不是辛秀霞和徐輝找上門,我怎麽也想不到,這麽多年,他一直……”
他隱去後面的話,啞聲道:“我從沒想過他的本性會有這麽惡劣,也沒想到他為了利益做了這麽多見不得光的事。”
許白深明白那種信念崩塌的感覺,他不知道這種事要怎麽安慰,只能通過擁抱和觸摸來撫慰戚允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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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事情發酵以來,戚氏集團的股票逐漸下跌。戚奉良考量過後決定召開發布會“澄清”一些事,受邀參加的記者他基本都提前打點過。
發布會剛開始,記者圈突然收到爆料,不僅揭露了戚奉良個人不端的品行,還指出他在商場上進行過許多違法的交易和非正常競爭。
發布會是現場直播的,許白深捧著手機觀看。
戚奉良演技精湛地在話筒前訴說自己的“冤屈”,台下的記者起初還有人配合他提一些有利他的問題,沒過多久,有人收到消息轟炸,抽空看了眼手機,緊接著臉上就露出異樣的表情。
一個接一個地,最終絕大部分的人都看到了最新消息,他們一改口風,將鋒利的刀對準戚奉良。
戚奉良的助理滿頭大汗地上台對他耳語,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發布會是他自己要召開的,記者是他自己邀請來的,他曝光在無數攝像機前,任何細微的表情都躲不了……
許白深激動得渾身發顫,直播被切斷的前一秒,他看見警察到了發布會現場。
戚奉良被帶去警局問話了,集團內部騷動不止,底層員工又驚又亂,直播可是所有人都能看見的,這時任何命令都堵不住悠悠眾口。
而那些知道戚奉良所作所為部分人已經癱倒在地,戰戰兢兢地乞求不要牽連到自己。
高層緊急召開董事會商討後續事宜,可討論來討論去沒個結果,幾方各持己見,爭吵不休。
就在會議室裡也亂成一團之際,戚允漸以集團第二股東的身份推門而入。
大家差點忘
了,多年前,阮儷手持21.4%的股份任職集團副董,參與集團的各大決策,後來因為生病淡出集團,不再出席董事會,表決權暫由戚奉良代為行使。
阮儷去世後,遵循遺囑將她的股份全部轉讓給其子戚允漸,只是戚允漸當年年紀尚小,仍是由戚奉良當他的代理人。
戚允漸長大後無意進集團工作,也沒參與過集團的任何會議,因此召開董事會並沒有人專門通知他。若不是他今天來了,大家潛意識裡都忘記他的身份了。
有第二股東以及戚家長子的身份加持,加上戚允漸本身在自己是事業上小有成就,董事們多少會聽他的意見。
但總有個別強種,堅持網絡傳言不可信,說戚奉良目前只是接受傳喚,沒有證據很快就會回來了。
戚允漸坐在首位,循著聲音看向說話的人,果不其然是那個被戚奉良一手提拔上來的,他點點頭,“那就等24小時。”
他此次過來只是露個臉以示存在,不是來參加辯論賽的,沒待多久就走了。
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內,董事會上的強種反覆被打臉。先前網絡上傳出的戚奉良違法的行為接連被證實,實名製的證人紛紛現身說法,證據確鑿,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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