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允漸搭在扶手上的手臂肌肉緊了一瞬。
“你們很奇怪。”許白深微皺著眉抬起眼皮,“一開始,小言跟我說他和你不太熟,但是他又會在書房裡跟你說那些話,你說我應該去問他為什麽,但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是知道原因的。”
他道:“你不願意告訴我,沒關系,每個人都有秘密,只要你沒把我當替身就行了。”
聽到這兒,戚允漸突然“噗嗤”笑了出來。
“笑什麽?”許白深瞪他一眼,“我很嚴肅的,既然你擔心小言,不管是什麽原因,為什麽不等他醒來看一眼再走呢?”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擔心他?”戚允漸好奇問。
許白深瞅瞅他屈在輪椅上的長腿,“你這個樣子還非要跟來,不就是想親眼確認他有沒有事嗎?”
還有,書中戚允漸幫許言寒解決了不少麻煩,就算不是因為喜歡,肯定也是有關心他的理由。
戚允漸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然後極輕地歎了一口氣,認真道:“許白深,我跟來不是為了看他,是……”
“是什麽?”許白深問。
戚允漸看他,“你覺得是什麽?”
許白深隨口道:“難不成你是為了我?”
戚允漸勾起嘴角,“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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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寒的傷被處理完包扎好,轉入普通病房吊上了退燒藥水。
戚允漸走之前帶許白深到手術室那邊轉了一圈,楚熠的手術還沒做完,楚家後面又來了好幾個人,全在走廊上等著。
他們都已知曉楚熠能這麽快被發現,多虧了戚允漸打去度假村的那通電話,紛紛對他說著感激的話。
戚允漸把許白深拉到面前,說明緣由,讓他們知道該感謝的人不止他一個。
目的達成,戚允漸沒逗留,帶著許白深離開走廊,“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楚熠沒有生命危險,讓楚家記住你的恩情就行。”
許白深在他身後推著輪椅,想了想說:“那對於害楚熠的那個人來說,我們壞了他的事,會被記恨上吧?”
戚允漸淡淡道:“現在那個人擔心自己都來不及。”
“也是。”許白深讚
同,楚熠可不是什麽善茬,他報復人的手段他深有感觸。
“等楚熠手術結束,他家肯定要把他帶去秦氏醫院治療,到時候你和許言寒和他們一道過去。”
“哦,好。”
“去了有哪裡不方便的,直接去找秦杞元,他會幫你的。”
“嗯嗯!”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戚允漸叫小鄭代替許白深的位置,推他出去。
許白深依依不舍地撒開手,“你真的不看看小言嗎?”
戚允漸道:“他從救護車下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死不了就行。”
這說的什麽話,戚允漸和許言寒當真奇奇怪怪的。
許白深獨自一人回到許言寒的病房,那瓶藥水還剩一半。他剛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病床上的許言寒就發出輕微的咳嗽聲。
“小言。”許白深連忙彎腰看他,“你醒了?”
許言寒緩緩睜開眼,嘴唇蒼白,面容憔悴。
“別亂動。”許白深按住他打點滴的那隻手,按響床頭的呼叫鈴。
醫生很快到來,使用儀器檢查了一番,告訴他們病人已無大礙,吊幾瓶藥水退燒了就行。
醫生走後,許白深道:“我給媽打電話了,她說明天回來。”
許言寒倚靠在調高的病床上,虛弱地說:“讓她擔心了。”
許白深問:“你們的車怎麽會翻到崖下面去?”
“刹車不知道為什麽失靈了。”許言寒道。
許白深表情凝重,他和戚允漸猜得沒錯,這場意外就是人為造成的。
“我學長他怎麽樣了?”許言寒擔憂地問。
許白深看他一眼,道:“我剛才從那邊回來的時候他還在手術中,不過你別太擔心,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
許言寒閉上眼睛歎道:“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傷得那麽重。”
許白深不知道怎麽安慰他,而且他從前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
病房裡安靜了幾秒,許白深摸出兩樣東西,“喏,這是你和你學長的手機,還好的。”
許言寒一隻手被包成了粽子,另一隻手打著點滴,都使不上勁。
許白深隻得把手機放到床邊的櫃子上。
許言寒看著他的動作,小聲道:“謝謝你。”
“小事兒,不用謝。”許白深笑笑。
“不只是這個。”許言寒道,“我看見你給我打電話了,可是手機掉得有點遠,我夠不到。後來我意識模糊,還聽見手機響了好幾次。是你找到我們的吧?”
許白深“啊”了一聲,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給他說了一遍。
許言寒再次道:“謝謝。”
“你要謝就謝允哥吧。”許白深道。
許言寒點點頭,“等我們好了,會登門道謝的。”
許白深看他表情無異樣,實在猜不透他和戚允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許言寒道:“我想去看看我學長。”
“他還在手術室裡沒出來,而且你腰上有傷……幹嘛這樣看我?行吧行吧,走。”許白深幫他把吊瓶掛在輸液架上,扶著他慢吞吞地往手術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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