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寒注意到他的情緒, 小聲問道:“怎麽了?”
許白深閉了下眼睛, 強顏歡笑道:“沒事。”
許言寒奇怪地看著他,還欲追問,楚熠和身邊的朋友卻一直喊他, 許言寒無奈,對許白深道:“我先過去一下, 你……”
“我隨便轉轉。”許白深對楚熠沒什麽興趣, 懶得跟著許言寒一起湊上去,“你去吧。”
許言寒走後,許白深從路過的侍者端著的盤子上拿了一杯酒, 然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繼續想戚允漸的事。
戚家是名氣很盛的家族, 戚允漸沒有接手他父親的事業, 而是自己從零做起,難道也是因為他和父親的關系不好?
不不不,如果只是這個原因, 那戚家兩父子不和的消息必然會傳遍整個圈子,他們沒必要在楚爺爺的壽宴上裝什麽父慈子孝。
但戚允漸剛才不耐煩的表情又做不得假……
啊,這些個豪門裡還有沒有簡單一點的家庭啦!?
不
是真假少爺, 就是父母雙亡,再來個父子不和, 可真是……
剛這麽想著, 簡單的家庭就出現在了門邊——紀新羽一家四口有說有笑地進來了。
紀新羽的媽媽在許白深和許言寒的生日會上出現過一次,許白深還記得丁獻儀讓他喊對方阮阿姨。
阮阿姨挽著的男人即使不用介紹許白深也知道那是紀新羽的父親, 紀新羽和他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個中年版,一個青年版。
在他們身後,一名年輕靚麗的女子挽著紀新羽的胳膊,想來就是紀新羽提過許多次的姐姐了。
不過這名女子有些出乎許白深的意料,因為在紀新羽的話裡,他姐姐對他是非打即罵,天天欺負他,許白深一直以為他姐姐是一個……怎麽說呢,就算不用剽悍來形容,也至少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看上去也太溫婉端莊,秀氣可人了吧,怎麽看都不像會打罵紀新羽的樣子。
許白深隨便坐的地方離門不遠,紀新羽眼睛一轉就看見了他,接著便帶著他姐姐噠噠噠走了過來。
許白深起身,規規矩矩地站好。
紀新羽笑嘻嘻地問:“許白深,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裡啊?”
許白深抿唇認真道:“我怕只出現一半會嚇到別人。”
紀新羽皺眉,“啥玩意兒?”
他旁邊的年輕女子捂嘴一笑。
笑起來也很乖巧呀,紀新羽以前怕是在背後編排他姐姐吧?
許白深不讚同地看了紀新羽一眼,“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你在說什麽鬼啊?”紀新羽完全聽不懂,索性不管了,微微側身介紹道,“這是我姐姐,姐,他就是許白深。”
許白深笑著彎腰點頭,“姐姐好。”
紀新煙把手從自家弟弟的臂彎裡抽出來,兩手搭在腹前,道:“你好,經常聽新羽提起你。”
這時紀父紀母也走了過來,紀新羽又給他們介紹了一次。
許白深挨個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阮阿姨同丁獻儀是手帕交,加上許白深和紀新羽現在在一起做事,她對許白深格外親切,“小白,改天讓新羽帶你去家裡玩呀。”
“好呀。”許白深笑著說。
紀叔叔也同他聊了幾句,溫聲細語的,像個慈祥的老父親。
許白深愈發覺得紀新羽跟他說的那些關於他家人的話是誇大其詞了,是紀新羽自己叛逆還差不多。
聊了一會兒,阮阿姨道:“新羽,我們先去跟你楚爺爺打個招呼,等會你再來找小白玩吧。”
紀新羽道:“他們家大人每次都要問一些我不喜歡聽的問題,你們去吧,我不……啊!姐,你掐我幹嘛?”
許白深驚訝轉頭,只見紀新煙挽著紀新羽的手,笑得依舊溫婉可人。
她、她剛剛掐紀新羽了嗎?
紀家父母沒什麽表示,隻對紀新羽說了句“聽話”,然後帶著一雙兒女走了,一家四口的背影十分“和諧”。
許白深咽了咽口水,無話可說。
他沒有再一個人呆呆坐著,但他認識的人不多,這廳裡一眼看去沒找著個可以說話的人,許言寒又沒回來,很是無趣。
許白深走著走著,走到了屋外,噴泉汩汩流淌,空氣中彌漫著輕風吹散的水霧。而在噴泉聲的掩映下,有兩道人聲若隱若現。
許白深無意偷聽,正要走開,其中一道聲音突然大了許多,含著怒氣,“戚允漸!”
許白深腳步一頓,此情此景不免讓他想起那天在書房外面的時候。
這人誰啊?幹嘛吼戚允漸,這麽凶。
許白深咬咬唇,心道他只看一眼,確認戚允漸沒有麻煩他就立馬走開。
於是他從牆邊探出半個腦袋,回廊上,戚允漸又坐回了輪椅,一個男人背對著他的方向和戚允漸說話,語氣不善:“注意你的言辭。”
戚允漸笑了一聲,滿滿的嘲諷意味。
男人又動怒了,伸手狀似要打人。
“喂!”許白深從牆後走出來,“你誰啊?欺負殘疾人算什麽本事!”
回廊上的兩人聞言警覺地轉頭看向他,表情各異,十分精彩。
許白深看清了吼戚允漸的那個人,正是之前坐在戚允漸旁邊的中年男人,許白深更加生氣了,“戚叔叔,竟然是你,你是打算家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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