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俞愣愣地看著,人一走,他沒多想就跟了上去。
顧淮俞追在人身後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大概是這種搭訕的話見識多了,對方反應很冷淡,“沒有。”
但顧淮俞確實不是在搭訕,他是真的覺得這人很眼熟。
顧淮俞記性一向很好,尤其是長相好看的,但凡看見過就不可能沒印象。
眼巴巴看了人好幾眼,直到對方進了電梯,他才苦惱地收回目光。
這種眼熟,但死活想不起來的感覺很不好,因為越是想不起來,他就越忍不住去深想。
顧淮俞頭疼地摁著太陽穴,戀戀不舍地朝外面走。
從挑高的拱頂下走過,俱樂部工作人員替他打開玻璃大門,顧淮俞道了一聲謝。
夜風冷冽,精雕的羅馬柱上倚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這麽冷的天,男人隻穿著一件很薄的羊毛衫,外面是鐵灰色過膝大衣,齒間叼著半截煙。
點燃的煙頭在夜裡像獸的瞳,猩紅陰冷。
看清他的模樣,顧淮俞立在原地。
是商延。
隔著夜色,他們的視線撞到一起。
商延緊盯顧淮俞,突然說,“你是聽不懂嗎?”
顧淮俞像是沒理解商延的話,睜著眼睛茫然地望過去。
這不屬於原著劇情,台本裡今晚他倆只見了一面,所以他真沒明白商延在說什麽。
顧淮俞這副懵懂的模樣,讓商延失去所有耐心,扔掉口中的煙,大步走過來。
煙頭的火星,被商延的鞋碾滅。
他上前掐住顧淮俞的下頜,逼顧淮俞抬起頭,“我說過,你想順利嫁到商家,就不要總是在我眼前晃。”
商延低下頭,眼底漫出譏誚,“想管我的私生活,你夠格嗎?”
想要哭嗎?
這種情況是不是哭一下才符合人設?
顧淮俞隻遲疑了一秒,眼眶瞬間紅了,他調整了一下角度,準備來一個高難度的哭戲。
單隻眼睛掉淚。
還要掉一顆很大很大的眼淚。
這種淚他對著鏡子練了好久,今天正好檢驗一下成果。
顧淮俞眼眶剛蓄滿淚,還沒等掉下來,商延用力掐緊他的下巴。
“收起你這副可憐相,留著給其他人去哭吧。”
偏不。
就要現在當著你的面哭。
顧淮俞一身反骨,眼睫微微扇動,右眼掉下一顆淚。
吧唧,正好落在商延的手背。
商延蹙起眉,當即甩開顧淮俞,看著哭得楚楚可憐的顧淮俞,他嘴皮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沉著臉離開了。
顧淮俞一秒收淚。
狗男人,亂扔垃圾。
顧淮俞將商延扔到地上的煙頭撿起來,然後丟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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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俞下巴被商延掐出兩個手印,司機看到卻沒說什麽,沉默地開車送小少爺回去。
顧淮俞窩在駕駛後座,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偷偷地玩消消樂。
回到顧家時,顧大鈞跟何雲娥還沒睡。
何雲娥已經懷孕六個月,穿著寬松的睡裙仍舊難掩肚皮滾圓的弧度。
她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碗燕窩粥,時不時還要吃一口顧大鈞親手剝的薄皮核桃。
一看顧淮俞回來了,顧大鈞立刻扔了核桃,堆著笑去迎人。
“俞俞,回來了?”
聽著他膩歪的稱呼,何雲娥翻了一個白眼。
但沒辦法,顧大鈞很喜歡他這個大兒子,只要顧淮俞一回來,她跟肚皮裡這個都得靠邊站。
“吃不吃水果?爸給你剝個山竹。聽你何阿姨說,山竹有什麽抗氧功效,你多吃點。”
顧淮俞:“不用了爸,我晚飯吃的飽。”
顧大鈞:“在商家吃了什麽好的?我讓你給老爺子拿的人參,你送過去他說什麽了沒?商延有沒有回去吃飯,你們談的怎麽樣?”
商延爺爺很喜歡顧淮俞,今天叫他來老宅一起去釣魚,還有商延。
聽說顧淮俞去了,商延壓根沒回去,跟羅易去了俱樂部打牌。
羅菲菲知道後,覺得商延不識抬舉,又怕他在外面亂搞,這才帶著顧淮俞去捉奸。
一聽顧淮俞沒見到商延,顧大鈞沉默了,接著就是氣惱。
“你說這個商延也是眼瞎,我兒子要長相有長相,要錢有錢,還是名牌學歷,哪點比林白安差了?。”
何雲娥摸著肚皮插了一句,“眼緣這個東西說不好的。”
顧大鈞瞪了過去,“你個老娘們懂什麽?”
何雲娥剛過三十歲生日,整整比顧大鈞小了二十歲,聽他說自己老,身子氣的顫了一下。
仗著自己有孕,她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句,“那就是看不上我們的家世唄。”
顧大鈞最討厭別人提他是暴發戶,登時就要發火。
顧淮俞不想聽他倆吵,叫了顧大鈞一句,“爸。”
一句話就讓顧大鈞熄了火,他摸著剃短的頭髮,心裡很為顧淮俞的婚事發愁。
“哎,不能總是這樣。”顧大鈞咕噥著,“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他也不能天天不著家。”
顧淮俞想回房看他的漫畫,裝作低落的樣子說,“爸,我上樓去了。”
見顧淮俞意志消沉,顧大鈞忙開口勸。
“俞俞,這個時候咱可不能泄氣,走,跟爸回書房看看兵法。我就不信了,還拿下這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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