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澆著他的寶貝盆栽,“是不是寄錯了?”
宋惠找來裁紙刀,打開紙盒子,“電話跟地址都對。”
顧鈞扭頭,“什麽東西?”
宋惠拿出裡面的宣傳紙,“好像是商場搞得什麽活動。”
顧鈞走過來,“你什麽時候參加的活動?”
宋惠納悶,“我沒有,可能是隨便抽電話號碼送的?”
顧鈞皺眉,“那怎麽知道你的地址?”
宋惠說了一句不知道,撕開防摔防撞的泡沫保護膜。
是一個絲絨面料的首飾盒。
宋惠打開盒子,裡面有一個烏黑的手鐲,還有一副耳墜,零零散散還有一些戒指托、白金項鏈、枝葉形狀的夾子,周圍鑲著鑽石。
她不是一個很會打扮的人,但看到這些零散的東西,莫名感到熟悉。
宋惠摘下耳墜,將橢圓形的‘寶石’放到了戒指托上,然後戴在自己的無名指。
嚴絲合縫。
宋惠抬起手,那顆‘寶石’在太陽下,變成深綠的顏色,戒托的碎鑽熠熠生輝。
-
蘇見北這個世界是在第二天重置的。
重置的頭一天晚上,顧淮俞像個黑心老板給趙晨陽這個打工人畫餅。
他豪氣地告訴趙晨陽,“你現在的工資太少了,從這個月起,每月五百萬。”
趙晨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你認真的?”
顧淮俞:“當然,我什麽時候開過玩笑?”
趙晨陽:“經常。”
顧淮俞:……
自從他擺脫劇情後,經常會跟趙晨陽皮一皮,以至於小趙都開始不信他了。
顧淮俞確實是在胡說八道,反正他馬上就要從趙晨陽的記憶裡消失,畫大餅又不用實現。
果然,隔天一早,蘇見北去外海發展的消息在熱搜爆了。
沒有顧淮俞,蘇見北按照正常軌跡,去更廣闊的市場拓展自己的演藝事業。
顧淮俞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十年前隨著父母一塊車禍去世。
而跌進泥潭的天之驕子蘇見北,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登頂,在事業的巔峰選擇去好萊塢發展。
現在顧淮俞只有一對父母,徐方姿跟顧大鈞。
所有人的生活都回歸到了正常,顧淮俞不用再四處奔波,他做好這個世界的顧淮俞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秩序還沒完全恢復,謝惟仍舊一點消息也沒有。
顧淮俞多少有些心急,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開始折騰謝惟留下的那套房子。
顧大鈞是包工頭起家,對施工蓋房子很在行。
顧淮俞經常拿著圖紙跟他討論,有時還會自己去建材市場、家具市場閑逛。
商延因為標地的事跟人吃完飯,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立刻叫司機停了車。
司機轉到路邊,還沒有停穩,商延已經解開安全帶。
他打開車門,追著那個熟悉的人進了建材市場。
這個時間點,市場正是熱鬧的時候,好在顧淮俞身邊的工頭很顯眼,近一米九的身量,光著頭,說話嗓門很大。
商延快步走上去,顧淮俞他們已經進了電梯。
看到電梯停在四樓,商延從步行梯上了樓。
這段時間他的記性很不好,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麽重要的人或者事。
剛才在車裡看到那個人,大腦深處的記憶被觸發,商延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但不真切。
穿過安全通道,商延到了建材市場第四層,他穿梭在人群中,眼睛快速尋找著。
余光瞥見一抹白,商延神色一震,眼睛不自覺黏在對方身上。
其實他根本沒看清對方的長相,只是覺得很熟悉,心臟不停在鼓動。
那人進了一家門店,商延撥開前面的人,快步走過去。
離那家門店不足一米的地方,商延像失去地磁感應的候鳥,不自覺立在原地。
周圍的人仿佛失焦的相片,每一張臉都模糊不清,商延站在人群中央,表情茫然。
這副場景以前似乎發生過。
商延喉管緊縮,記憶的最深處有一棵銀杏樹,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一片金燦燦的光斑。
他記得有什麽人站在樹下,整個人被光映得發亮。
商延想不起來那人的樣子,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一個個人從商延身邊經過,商延認真盯著每一張臉,他們都不是他。
商延恍惚地朝前又走了兩步,離那個門店只有兩步之遙,他跟裡面的人也隻隔著一面牆。
整個世界靜了下來。
商延聽著耳邊的倒計時,秒針一格一格走著,每一聲都震耳欲聾。
在這樣的計時中,他產生一種惶恐的無望,因為他沒有想起那張臉。
哢噠,輕輕的一聲。
商延的眼神清明,看在自己身處的地方,他皺了一下眉,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來這裡。
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他還有一個會。
商延收斂表情,轉身朝外走去。
顧淮俞跟包工頭正好走出門店,他跟對方商量著剛才看的鋼材,並沒有看到漸行漸遠的商延。
-
九月的開學季,H大的學生八月二十四號就來學校報道了。
開學典禮是在二十八號這天,鍾翠翠在短短三天內就跟舍友混熟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