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俞閑著也沒事,把他倆送去了岸邊坐船離開。
他們操著不熟練的普通話表達了感謝,還給了顧淮俞一張面值一元的美鈔當小費。
顧淮俞欣然收下,揮著手,目送這對年輕的夫婦上了船。
他正要走,又有人錯把他當成工作人員,坐到了電瓶車後座。
“去藍渡。”那人報了一個地址。
聽到這個聲音,顧淮俞瞳仁微動,從車把旁邊的倒車鏡朝後瞄了一眼。
鏡子中映出一張俊朗的臉,眉目疏朗,高挺的鼻梁架著一副眼鏡,氣質儒雅。
是傅聞。
見顧淮俞遲遲不動,傅聞抬頭看了過來。
顧淮俞不想跟他過多糾纏,坐直身體,擰動車把,電瓶車緩緩開了出去。
但這時傅聞已經對顧淮俞的身份起疑。
這裡的工作人員服務態度都很好,張口閉口都是您好、謝謝,這個人一句問候都沒有,而且還沒穿工作服。
這個念頭只在傅聞腦袋轉了一下,卻沒有過多追究。
藍渡是綜合性的休息吧,負一層是酒吧,一樓是咖啡廳,二樓餐廳,三、五樓是酒店式的休息按摩間。
顧淮俞去過一次,但具體路線早就忘了,看著路標勉勉強強帶傅聞過去了。
傅聞走下來,余光瞥見顧淮俞白皙的側臉,忽然想到什麽,轉過頭看向顧淮俞。
他的目光仔仔細細在顧淮俞臉上掃視了一遍,最終確定,“是你。”
顧淮俞一震,還以為傅聞記起了他。
傅聞說出兩個關鍵詞匯提醒顧淮俞,“半年前,翡翠項鏈。”
原來是這件事,顧淮俞提著的心放下來,直接選擇裝傻,“啊?”
傅聞看著他說,“半年前你來我家,那天我媽生日,你留下一條項鏈。”
顧淮俞微微歪著頭,一臉困惑,“沒有吧,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似乎沒料到顧淮俞會否認,傅聞眉心浮出輕微的褶皺,戳穿顧淮俞,“你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顧淮俞坦然承認,“我不是,我是這裡的客人,送兩個朋友坐船離開,剛騎電瓶車要回去,你就坐上來了。”
那雙眼睛在太陽下,剔透明亮,漂亮得像小孩玩的玻璃珠。
傅聞盯著顧淮俞,似乎想在他臉上找出破綻。
兩個人僵持時,一道身影撞進顧淮俞的視線。
他穿著運動裝,挺拔的身量將普通的運動服撐得挺括,狹長的眼眸,凜冽的薄唇,神色淡漠,闊步走過來。
顧淮俞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扭著身定定地看他。
傅聞抬起頭,在看到來人後,主動打了一聲招呼,“謝惟。”
顧淮俞懵了一下,詫異地看了一眼傅聞。
他倆怎麽回事?
謝惟走過來,略微朝傅聞頷了一下首,視線不著痕跡落到顧淮俞發懵的臉上。
傅聞很敏銳地察覺到一絲微妙,開口問,“你們認識?”
這話顧淮俞也想問,謝惟怎麽會跟傅聞認識。
但仔細想想,以謝惟現在的身份,認識傅聞不奇怪。
傅家原本是做實業的,傅聞接手公司後拓展了許多業務,他十分看好互聯網技術這個行業,今天見謝惟就是談合作的。
謝惟沒回答這個問題,對傅聞說,“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傅聞看了謝惟跟顧淮俞一眼,應了一聲好就離開了。
顧淮俞藏不住心事,傅聞一走,他開口問,“你們今天約了見面?”
謝惟嗯了一聲。
顧淮俞頓時有些失望,還以為謝惟來這兒是見他的。
顧淮俞悶悶地說,“那你知道我們在這裡聚會嗎?”
謝惟又嗯了一聲,“早上許西望跟我說了。”
那難怪要說辦完事,如果有時間就過來,原來是湊巧都約到了一處地方。
顧淮俞不想打擾謝惟工作,“你去談事吧,我先走了。”
謝惟沒多說什麽,連句路上小心的囑咐都沒有,沉默地看著顧淮俞調轉了車頭。
顧淮俞回頭最後一次道別,“我走了。”
謝惟仍舊是那句,“嗯。”
顧淮俞在心裡哼了一聲,把車把擰到底,瀟灑地開車離開了。
走出三米多遠,顧淮俞忍不住再次轉過頭。
謝惟並沒有離開,靜默地立在藍渡餐廳門前,漆黑的目光望向他,日光在謝惟身上鍍了柔和的暖光。
顧淮俞心神微動,一種衝動促使他開口,“你吸煙嗎?”
謝惟似乎並不覺得這個問題古怪,回答了顧淮俞兩個字——
“在戒。”
顧淮俞笑了,眼底盈著碎碎的細光,“那你好好戒煙。”
謝惟:“嗯。”
-
下午謝惟談完事,有沒有去許西望辦的校友見面會,顧淮俞不知道。
羅菲菲朋友出了一點事,要去警察局撈人,顧淮俞陪她一塊回去了。
在警局一直折騰到晚上,顧淮俞跟他們吃過飯,才打車回了現在的住所。
從電梯下來,看到樓道擺放的家具小物件,顧淮俞有些驚訝。
居然還沒有搬完?
702房門還敞開著,顧淮俞掃了一眼,想了想,還是沒主動過去打招呼,畢竟他也不會在這裡住太久。
顧淮俞用指紋解開鎖,拉開房門正準備進去,702走出來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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