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去給你弄。”
牧奕進了廚房,溫棠歡才慢慢把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
又是一通未接電話,來自薄妄。
他往前翻了翻,一片紅都是同一個號碼。
今天要麽就是薄妄不接他的電話,要麽就是他不接薄妄的電話,真巧。
但是溫棠歡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應付他的心情了,反正主角攻受到最後都是要破除萬難互通心意的,他陪演到這裡已經仁至義盡。
手機關機,他靠在沙發角落慢慢閉上眼。
牧奕端著醒酒茶和面出來的時候,溫棠歡安靜地合著眼,看著像睡著了。
他猶豫了一下,準備回頭。
“可以叫我的,我沒睡。”溫棠歡低啞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好。”牧奕也沒說什麽,只是把面放到桌上,“我只是想如果你睡著了,我就先倒掉,待會等你醒了再給你重新做。”
溫棠歡抿著唇,低聲道:“不用浪費。”
他動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維持一個姿勢太久了,腿有些麻,一時只能尷尬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牧奕還在收拾桌子,沒發現他有什麽不對勁。
一隻手從身側攏了下來,溫棠歡低哼了一聲,然後就被一個並不標準的抱放到桌子邊的小矮凳上。
他一滯,還沒抬頭就聞到一股薄荷味的須後水。
周桓淺的手收得很快,霧濕的頸後還搭著毛巾。
牧奕抬頭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這幾天他跟周桓淺在泡練習室聊演唱會和新歌的事情,雖然不說多不修邊幅,但胡渣都淺淺冒了一圈。
周桓淺不是出了名的潔癖,一個澡至少半小時起步嗎?
這就做了個面的時間,他就全收拾好了?
溫棠歡不知道這些,只是以為周桓淺看他進退兩難所以才順手把他從沙發上拎下來。
面很香,鋪了漂亮的荷包蛋和蔥花,他空虛了一晚上的肚子瞬間就餓了。
看大少爺扶起筷子認真吃麵,牧奕松了一口氣:“那我先上去洗個澡,桓淺你……陪他一下。”
周桓淺沒應是與不是,但牧奕知道他這是答應了的意思。
客廳只剩下兩個人,溫棠歡把醒酒茶和面吃完之後,感覺身子都暖和起來。
他吃完最後一口,回頭的時候一包紙巾已經遞到跟前。
他眨了眨眼,抽出一張剛想說謝謝,周桓淺卻已經起身把碗筷端到廚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溫棠歡:……
這是Ro’Marin的宿舍,還是海x撈分店?
服務那麽周到。
思維清晰之後,他慢慢走到廚房,低著頭:“要不還是我來洗碗吧。”
周桓淺剛洗了澡,他也不太好意思。
可是在洗碗池邊的人沒理他,只是沉默地把餐具洗好歸位,然後取下毛巾擦手。
回過頭,就看到溫棠歡領口的痕跡。
周桓淺挪開視線,語調低而冷:“你和薄妄分手了?”
溫棠歡垂著眼,沒應是與不是。
他和面前的人不是能聊這些事的關系,於是他微微側過身:“總之,今晚謝謝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不要他。”雖然是問句,他卻是以陳述的方式出口,“為什麽?”
他曾經因為過於遲鈍而被當成替身愚弄,從那個跟頭裡清醒過來之後,他對這些問題的感知便比常人要敏銳。
溫棠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聲音很輕:“沒有為什麽,不喜歡了就不要了。”
不喜歡了就不要了。
周桓淺站在水池邊,笑了笑。
還真是大少爺一貫的風格。
……
夜深。
薄妄鴉羽般的眼睫從黑暗中徐徐睜開,右手下意識回籠,才發現懷裡是空的。
在薄家那少得可憐的同床共枕早就成了過去式。
他壓著凌亂細長的發緩緩起身,才發現被面和床邊全是溫棠歡的衣服,大少爺上次發燒被換下來的睡衣在懷裡,連一絲殘存的味道都沒有了。
浮紅的瞳漾開滲人的冷血色,這幾天細碎的記憶回流入腦海。
分手那天晚上,溫棠歡摔了車門就自己打車走了,他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影。
在大少爺的別墅前等了一夜,黎明時才接到電話,人回了Ro'Marin宿舍。
薄妄分不清當下是什麽情緒,隻知道那個地方還有個周桓淺。
一瞬間的暴戾斥滿胸膛,他腦海裡閃過無數個血腥的念頭——想踹開那扇門,把大少爺帶回別墅鎖起來。
他知道溫棠歡手腕的寬度,也丈量過他腳踝……就那點粗細,弱不禁風,完全掙不開禁錮。
不用隱忍,不用顧慮,只要在視野之中便是觸手可及。
哪怕大少爺會哭。
……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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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棠歡在車裡因憤怒和恐懼而通紅的眼……跟記憶裡某一幀哭顏重合。
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車速已經飆到一個相當危險的數字。
瘋了。
那天之後,薄珂上下都知道,總裁請了個長假。
王媽也收到通知,城南別墅不再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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