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淮?
他為了上一檔綜藝真人秀,前期還得陪笑陪酒,進了節目被大公司的練習生甩臉欺負,剛有點爆火的跡象“受傷”暫停錄製,好不容易上了一檔戀綜,鑲邊鏡頭少。
段清羽將一件件數出來,頗為期待地看著溫棠歡的表情:“這些事情如果公開到網上,大少爺覺得自己還能保住現在頂流的位置嗎?”
他想看到的是溫棠歡意識到自己的敗絮將要露餡時的慌張,是他不得不放棄偽裝向他哀求的無措。
可是等來的只有溫棠歡低淡的笑,並非虛張聲勢,而是單純的覺得好笑所以笑了:“嗯,這些東西都是你調查出來,並且夾帶了主觀臆測後的言論……你覺得這是髒水,是回旋鏢,而你是揭露真相的劊子手,是衡量公義的秤?”
段清羽先前的從容微散,看向他的眼神深了三分。
“別裝了,段清羽,你只是想毀掉我。”被麻繩捆綁的手腕已經有些勒疼,溫棠歡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因為你發現從薄妄下手,他無法舍棄我,所以你想製造一個讓他不得不拋棄我的理由罷了。”
在原劇情裡段清羽這個角色雖然跟“溫棠歡”交集不多,但大多出場的時候都是以“審判者”的身份出現的,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的愚昧癡纏,冷眼陰森地送他墜入地獄。
段清羽呵地笑了一聲,慢慢看向溫棠歡:“溫少現在說話似乎有了很多底氣啊……是因為跟薄總兩情相悅了?”
這句話倒是意料之外,所以溫棠歡有片刻的遲滯,隨後錯開話題:“段先生調查過我,那我自然也知道段先生一些事……你現在的身份雖然是段家的繼承人,但你實際上跟段家並沒有血緣關系。你們家小時候通過收養薄妄從而跟薄家搭上線,你的父母一直將你當做勾連段家的橋梁。”
Amina跟溫棠歡說過,段清羽身上有一種虛偽感。
因為他像一款根據薄老先生口味製作出來的訂製品,今天薄老先生去看了一場大提琴演奏會,下次見面段清羽就能為老人家獨奏……他一邊討好老人,一邊不緊不慢地維持著外人眼裡跟薄妄的“青梅竹馬”關系,就是為了合情合理地進入薄家。
而現在,溫棠歡的出現打破了他這十多年來的籌備,甚至是威脅到他存在的意義……所以他一定會不擇手段這段自己這個情敵。
就像原劇情裡,他能把走投無路的原主引到天台,然後親手終結他的性命。
而現在,大概就是這個結局的變體。
“這麽看,我的動機,目的,大少爺沒有一樣是不清楚的……那你現在不慌?”段清羽臉上所有清淡的情緒驟然斂下,像是收了畫皮的白骨,露出了陰森的原貌。
他眼神微抬,溫棠歡身後的兩個保鏢便迅速地鉗住他的肩膀。
像兩個扣住關節的巨鎖,溫棠歡一下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
一把銀色的匕首躍於段清羽指尖,鋒利的刀刃像是割破了廢倉庫裡昏暗的燈,讓晦澀的光和影清晰分明。
他一抬手,溫棠歡本來被勒得泛紅的雙手就被身後熊一樣的保鏢拽住,那陣痛像滲入骨肉裡,仿佛只要反抗,關節就會錯位。
溫棠歡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痛,就被保鏢扣壓到牆壁的鐵杠上。
柔軟的勒疼變成了銀質金屬的刮痛……那居然是一雙銀色的手銬。
溫棠歡視線微恍,嗓音瞬間降低:“段清羽,你瘋了。”
“瘋?”拿著匕首的人慢慢蹲到他的跟前,似笑非笑地用刀刃抵向他的側臉,“還好吧,也不是特別瘋。”
段清羽抬手掐住溫棠歡的下巴,迫使他抬頭對上視線,一雙黑瞳裡像布滿了霾,逐點掩蓋面前這張光芒萬丈的臉。
冰冷的刀面貼到溫棠歡的頰邊,一寸寸地移動著,他感覺像是在用刀叉或者其他餐具,撫弄一塊嫩滑漂亮的精巧點心。
“薄妄也算是見過不少漂亮臉蛋,怎麽唯獨對你著迷?”他似疑惑,卻又帶著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他喜歡你的原因只是因為臉嗎?”
是疑問句,但是又因為迥異的目光而帶上三分難以言喻的異樣。
溫棠歡甚至有種感覺,段清羽這兩句問好像不只是在問他。
“段清羽。”他低聲叫住了他的名字,像是攫住了某種靈魂深處的禁咒,“你既然覺得薄妄因為這張臉著迷,那你就應該清楚,毀了這張臉你的代價是什麽。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不僅是薄妄。”
段清羽眸色一戾。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今天晚上溫棠歡的出現,會讓他有種像抓住,又像抓不住的感覺……因為這個大少爺太過有恃無恐。
無論是他的言語,行為還是微表情。
“你好像篤定我不會傷害你。”段清羽將刀面離開他的臉,轉而換了個握刀姿勢,“你不是很清楚,我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聯系段家和薄家麽?你既然是最大阻礙,而我又瀕臨絕境,你憑什麽那麽冷靜?”
“因為……”面前的人抬起眼睫,黑白分明的眼直直地看著他,仿佛洞穿了他眼瞳深處的某個詭秘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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