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也許比你想象中還要了解你。”
溫棠歡上輩子即便是死於段清羽的手,但也是有前提條件的。
段清羽敢動他,是在原主苦苦祈求薄妄複合而不得,且跪在門外一夜都無法動搖的情況下才出手的。
因為他確定薄妄是不會再對原主留有任何一絲情分,所以才會下意識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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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羽骨子裡還是不敢挑釁薄妄,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敢隨便的落井下石。
“你布那麽多的局,搞這麽一出,無非是為了告訴我……你可以抓到我很多把柄,你能夠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你‘不惜一切代價’留在薄妄身邊,以此威脅恐嚇我,讓我離開薄妄。”溫棠歡笑眼如彎月,“因為你從上一次在我家門口看出來,我和我先生似乎很有矛盾。”
攻心而已。
段清羽沉默了許久,靜靜地跟面前這雙眼睛對視。
久到連溫棠歡都差點萌生出一絲遲疑時,他卻忽然笑了。
很詭異的一聲,帶著一種刺入神經的悚然。
然後,溫棠歡就發現昏暗燈光下的幾個男人漸次離開了房間。
“不錯。”段清羽松開了捏著他下巴的手,那把匕首也慢慢挪向他的領口。
在最後一個保鏢退場,房門鎖死的刹那,匕首劃破了他的衣領,從他蓬松柔軟的毛衣,落到了裡面的內襯,布料劃裂的聲音像是另一種層次的折磨。
“威逼利誘……確實是我的目的,也確實不完全是我的目的。”段清羽的視線落到眼前,從破開的衣料間死死盯著溫棠歡白皙的鎖骨。
“就好像現在我要做的,也一樣是我的目的,卻也不完全是我的目的。”
如果說先前的對峙交鋒,溫棠歡有八成在握,那麽現在……他卻開始動搖了。
因為現在的段清羽虛偽的外表已然龜裂剝落,像是一塊腐敗的□□出現豁口,裡面猙獰的原貌漸漸露出。
滋滋——啪!
老舊線路恰好在此刻短路,冷冬與暗瞬間覆蓋一切。
明明視野驟變,溫棠歡卻在瞬息之間發現了段清羽視線裡的變化。
“說實話,我想做的事,也不僅僅是只有拔除你這一個條件,”像是冰冷的蝮蛇順著脖頸環繞,一點點讓人毛骨悚然和窒息。
黑暗讓寂靜更加深沉,而在兩個人的呼吸都壓抑到極致時,剩下的聲音便最為清晰。
“得到你也可以。”
溫棠歡瞬間感覺頸間一冷,但他還沒開始不適,另一種令他生理反感的氣息便落到他的頸間。
黏膩,猩熱,讓人反胃的……
“歡歡身上有梔子花香。”
“我從第一次見就很喜歡。”
砰——
溫棠歡感覺到自己的後腦杓磕到什麽東西,這是因為他一瞬間劇烈反抗造成的……鎖著他手腕的那根鐵杆……或者是其他什麽東西太過老化,在他掙扎的一瞬松脫斷裂。
他的手得到了自由,在黑暗中揮拳砸向了段清羽。
但是溫棠歡也因為反作用力腦袋磕到了不知哪個角落。
很疼。
這種疼像從表皮傳入到神經……或者是意識的更深處,像一把尖銳的冰錐破穿了什麽東西,然後裡面裹藏的一系列遺忘的舊意迅速翻湧。
意識模糊的時候,烙印在溫棠歡腦海裡的,竟然是綻放的鮮紅印記——鍾情。
前塵,舊憶,被這個世界隔閡在外的所有過去翻湧而來。
溫棠歡在銳痛中慢慢喪失意識,薄唇卻無聲張合:“薄妄……”
而在他視野徹底暗下來的一瞬間,老倉庫的門被踹開。
一身戾氣,雙瞳血紅的薄妄從陰影中走來。
“滾開,別碰他。”
……
溫棠歡醒來的時候,聞到的是濃烈的消毒水味,他不用睜眼都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醫院。
“薄妄,你說過什麽?你說他在你身邊是絕對不會受傷的!”狠厲的男聲從跟前落下,帶著咬牙切齒的猙獰。
很熟悉,是小淮。
“那還不是托你的福?要不是在維度變幻的時候,你非要篡改我和他的身份,至於讓他陷入這種狗血糾葛裡?”
諷刺,嘲弄,還毒舌,是薄妄。
“你還好意思?你前腳才跟他見面,後腳他就被人盯上,你別告訴我看他倒在血泊裡也是你想和他談戀愛的一環!”
“咳……”
低啞而脆弱的咳嗽聲打斷了兩個人的爭論,薄妄和溫淮迅速止住了話題,紛紛垂下視線。
“哥?”
“歡歡,醒了?”
溫棠歡下意識抬手,先摸到的是腦門上厚重的紗布卷,然後再睜開眼發現刺目的光線。
“好吵啊。”他動身想起來,溫淮伸手去扶時,薄妄的手已經先一步就位。
溫棠歡沒在意這個細節,只是含糊地問:“你們在吵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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