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帥一臉驚疑不定。
他們家少帥……被下蠱了?
這,完全就是活閻王換了個人。
沒一會兒牧掙就回來了,看起來心情甚好,甚至仔細看,還能從男人的眼底察覺到幾絲某種欲望被滿足的饜足。
牧掙坐回位置上:“怎麽樣?”
副帥猶豫了一下,還是沉聲開口:“少帥,屬下有一件事……必須要說。”
看他這樣子牧掙就知道他想說什麽:“關於季綿?”
副帥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季綿”應該就是今天帶回來的那個小乞丐,擰著眉語速飛快道:“少帥,他到底來歷不明,雖然看起來沒有危險,但是以您和他現在的關系,他要是想要對您不利——”
“他不會,”牧掙靜靜地打斷他。
副帥急了:“您和他畢竟算不上熟,您怎麽知道他不會做出什麽對不起您的事?!!”
他急得嘴角都要起泡了,頭一次感覺自己成了古時候看著皇帝不著急急得不行的那個太監。
牧掙搖頭:“他不會。”
他深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副帥:“我不知道怎麽跟你形容,我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我好像認識他。”
副帥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說什麽。
他跟著牧掙的時間也不短了,這種語氣,他見過牧掙的這樣子,在之前堅決拒絕依附別的軍閥勢力,和後來對著敵軍彎下腰的時候。
這樣子,勸也沒有辦法勸了。
副帥低歎了口氣,輕聲說:“那,屬下以後怎麽稱呼?”
想起在臥室裡睡著的少年,男人的眸色柔和了些,“叫他夫人。”
“……”
副帥再次一怔,不過很快點頭,“是。”
*
可能是牧掙跟府上的人都打過招呼,季綿在少帥府上的時候就沒有遇到過對他不尊敬的人。
雖然他們什麽儀式都沒有,但是府上的人好像都把他看成了既定的少帥夫人。
嗯……這樣也好,消息傳出去,也免得有人總是惦記牧掙。
季綿看不太懂牧掙平時忙的事,給他幫忙都只能幫一些很淺顯的東西,沒多久他就看出來這些事情對牧掙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應該只是怕他無聊隨便給他找的事,然後他就不喜歡往書房裡湊了。
emmm,總是在這種時候能特別明顯地感覺到兩個人的智商差距。
不過他也並不是太無聊,主要是他發現,這少帥府上還有不少小不點,都是這府上傭人的小孩。
他本來就是小孩兒性子,跟這些小崽子也處得來,並且在他們知道他識字之後,簡直把他看成了天上有地下無的大文豪。
季綿有那麽一捏捏不太好意思,乾脆收集了一點廢紙教小孩子們認字。
牧掙來找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少年被一群小孩子圍在中間,還有個小不點因為個頭太矮了看不見被他抱在膝蓋上,那雙清澈的小鹿眼睛裡面帶著笑,耐心十足地教小孩一個字一個字地讀。
柔軟的春風吹過去的時候,少年的唇角也會跟著揚起一抹柔軟的微笑。
這是他年少時,還沒有見識過戰爭的殘酷,所做的夢中自己妻子相夫教子的場景。
他看得失神,站在不遠處沒有說話。
還是坐在季綿懷裡的那個小朋友首先發現的他。
還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兒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從季綿的懷裡跳下來:“哥哥!少帥來啦!!”
季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牧掙看的很清楚,少年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睛裡面就綻放出了柔軟的笑意。
他朝著牧掙笑了笑,然後又看向了小孩兒:“不繼續認字了嗎?”
之前坐在他懷裡的小孩兒猶豫了一下,特別舍不得地搖了搖頭。
他太小了,其實還不能理解認字學習的意義,他只知道很喜歡綿綿哥哥這麽抱著他。
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已經去世了,他的記憶力其實已經沒有了他娘親的模樣,但是他覺得,綿綿哥哥的懷裡香香軟軟的,跟他的娘親很像。
季綿驚訝地眨了眨眼睛:“怎麽了呀?”
小孩怯生生地看了不遠處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的牧掙,沒有說話。
季綿一看他這模樣就懂了,牧少帥常年一副面無表情年紀輕輕不苟言笑的模樣,小孩都有點害怕他。
他抿著唇剛準備笑,就有另外一個更加外向的小孩兒搶著開口:“季先生,我知道為什麽豆豆不想繼續學習了,他想繼續坐在你懷裡。”
“但是我們老娘說,要和別人家的媳婦保持距離,不然別人會不高興,豆豆害怕少帥大人不高興的啦!!”
圍著他站了一圈的小孩們都覺得他說得很對,紛紛點頭,只有他們中間的季綿悄然紅了耳朵尖。
他朝著一直圍觀卻半句話都沒有說的牧掙瞪了一眼,男人十分明顯地愣了愣,然後唇角微不可聞地向上揚了揚。
之前開口的小孩兒大著膽子看了一眼牧掙,“少帥大人,你說我說的對嗎?”
季綿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好好說話,牧掙輕笑了一聲,假裝沒有看到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娘親教得很好。”
小孩兒明顯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嘴裡面說出來的誇獎,馬上就歡呼了一聲。
牧掙不緊不慢地打斷他:“不過也有不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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