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盛野!!你不會是不行吧?!!”
“……”
很難得, 盛野又被他給氣笑了,伸手就在他臀上拍了一下:“說什麽呢?”
季綿也知道自己在隨口胡謅, 但是沒有達成目標心裡面實在不太舒服,叭叭叭地繼續裝模作樣地胡謅:“盛野,你年紀輕輕不要諱疾忌醫, 早發現早治療, 還有救的!!”
“……”
盛野是真拿他沒辦法了, 垂眸看了他半晌,眼睛裡浮現出了一抹惡劣:“我沒毛病。”
然後在少年準備繼續說什麽的時候,他稍微動了動,少年感覺到了什麽身體一僵,他卻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慢條斯理地問:“清楚了嗎?”
這一瞬間,季綿恍惚之中有了一種自己好像被什麽猛獸盯住了的感覺,似乎跑慢一點,他就會被後者整個吞下去。
他全身都紅透了,但是心裡憋著一口氣,還堅持著小聲呐呐地反駁:“萬一只是中看不中用呢?”
“行。”出乎他預料的,男生半點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甚至還耐心極好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反正以後也是你用的,”他輕輕地笑了一下,“綿綿,要不先驗驗貨?”
這個時候的小兔子才反應過來,好像自己把自己送到了猛獸嘴邊,他爬起來想要逃,但是在下一瞬又被裹在身上的被子絆住了腳,再一次壓在了男生身上。
他瞪大了眼睛,手忙腳亂地掙扎著,不知道慌亂之中碰到了什麽地方,耳邊響起了男生有些啞的悶哼。
季綿身體整個僵住,眼尾已經泛起了一抹紅,最後還準備再掙扎一下。
他可憐兮兮地抬眸看人:“嗚嗚,哥哥,我今天做了好多作業,手疼。”
盛野眸色幽深,定定地看著他,語氣裡甚至帶著明顯的哄騙:“多練練就不疼了。”
季綿:“……”嗚嗚嗚!!!
“……變,態!!”
*
那天季綿的話應該是有用的,在他們這學期末,盛野的親生母親就跟他發了消息。
當時季綿就在旁邊,本來還在做作業,看到盛野把手機掏出來還有點不高興,剛準備說話呢,就看到男生眸色微微有些深,然後把手機蓋在了書桌上。
季綿心裡面已經有了一種這消息可能跟盛家那邊的預感,開口的時候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是盛家……”
盛野的表現比他淡定多了,點了點頭:“孟宛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連一聲母親都不願意叫了。
算起來也不是他不願意,在他之前還一口一句媽媽的時候,是孟宛白紅著眼睛抓著頭髮,狀若癲狂地朝著他吼:“不要叫我媽媽,我沒有這樣的兒子。”
嗤,真巧,這樣的母親,他也並不想要。
或者說,盛家的一切,他都不想再沾染,要是可能的話,他甚至都想把身上的這一身血肉還給那兩個人。
“啊,”季綿輕輕地應了一聲,欲言又止。
盛野看著他的這幅模樣笑了笑,對待這件事的態度明顯沒有他那麽小心翼翼,直接開口解釋:“她說讓我有時間回去吃飯。”
可能是想通了,那件事發生那麽多年之後,她終於願意嘗試著直視自己的過錯,想要補償自己另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還活著的親生兒子。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已經遲了這麽多年。
遲到的正義,並非正義。
他不想要。
這副作態,看著惡心。
他不想沾染盛家的東西,早從好久以前,他就沒有動老爺子給他打過來的生活費了。
一看他這副模樣,季綿不用問都知道他心裡面是怎麽想的,沒有再說這個,特別生澀地換了個話題。
盛野順從地跟著他的話說了下去,仿佛剛才孟宛白的短信就只是一隻小石子落在水裡泛起的漣漪,很快就消失得無聲無息。
他們都以為這件事過後,孟宛白那邊知道了盛野的態度就不怎麽會再發消息過來了,但是他們沒想到,不久之後,她居然找上了季綿。
甚至她都不是打電話發消息,是自己就來了學校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調查過,她選的正好是盛野有事耽擱的時候。
站在季綿面前,她身上已經沒有了之前見面時的盛氣凜然,臉色憔悴,眼底下帶著一片化妝都遮不住的青黑。
面對季綿,她心裡面應該還有上次跟他對線留下來的陰影,在前者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挺直了腰。
“季綿,”她強撐著搖搖欲墜的氣勢開口,“我——”
季綿一想到她上次說的話就覺得惡心,都沒等她擺完豪門太太的架勢,直接裝作沒看到她,視線輕易地從她身上掠過,往前面走。
孟宛白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臉色更蒼白了些,好像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在他面前擺架子沒用,終於脫下了豪門太太的外衣,露出了母親這一層本色。
“季綿——季綿,我,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說說關於盛野的事。”
季綿走不掉,又拿她沒辦法,總不可能就在這扯起來一會兒盛野過來了讓他看見。
他唇角抿得筆直,板著一張臉:“別在這兒說。”
孟宛白松了口氣,臉上有些勉強地扯出了一個微笑,跟著他走進了一家奶茶店,在角落裡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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