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懷著疑惑,又倒回了第一級玉階的位置, 他蹲下來用手電照著抹掉沙石仔細看了看, 發現玉階與下面一級石階根本不太銜接,這玉階倒像是從其它地方挪移過來的。
鬱明崢也在觀察思索著這個問題, 不管林崽對那位邪神怎麽看, 但多少沾個“邪”字, 重雲門作為傳承千年的名門正派,不應該與那位扯上什麽關系。
而從風水來說,重雲山這個地方也正得不能再正了, 天然克制鬼怪, 把關於那位邪神的建築挪到山頂的禁地來, 也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林鹿繼續往上走, 在白玉階梯上已經沒有戰鬥痕跡了,林鹿推測道:“當年你們的戰鬥應該把敵人阻擋在了這個位置吧。”
還是說當時神明哥哥的廟宇仍有威懾力, 讓鬼怪不敢靠近?
鬱明崢至死守在山門前,並不知道當時這裡發生了什麽, 只能說:“也許。”
這裡的建制明顯與山下那種普通的神廟不同, 這白玉長階共有九十九級。林鹿穿過黑暗, 爬到頂端,看清了這座輝煌巍峨的廟宇,這比下面重雲門祖師爺的主殿還要華麗雄偉。
但是, 幽深的神廟裡一片漆黑, 一點香火也沒有,林鹿輕輕摸了摸門, 上面厚厚的一層灰。很明顯,這裡的信仰和力量已然消失了。
所以,重雲門如此殘忍地利用鬱崽,也要隱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林鹿推開殿門,塵封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徑直走到神像面前,然而,那神明哥哥美麗的白玉神像竟是碎的,林鹿很不高興。
神像前沒有那種“神明之眼”,他拿出自己的那一把放在那兒,將供桌上東倒西歪的普通燈盞扶起來點燃,又點燃周圍的樹形青銅燈。整個廟宇總算明亮了起來。
林鹿這才跳上雲台,查看那碎裂成好多塊的神像。
鬱明崢四處查看著,覺得這座神廟建制應該非常高級,絕對不是用於民間普通的信奉,有種“皇家寺廟”的感覺,但是這可是位邪神。這裡處處體現著一種不應該,一種離經叛道,一種逆天而行。
鬱明崢沒有在主殿發現什麽,但繞到後面,他睜著一雙金瞳,竟然發現了一個隱匿的陣法,他觀察著這個陣法,手法非常古老,還沒有被人打開過。
而且他覺得發現的條件非常苛刻,如果他沒有天眼,就看不到這個陣法;如果他不是足夠刻苦,把藏書閣從古至今的術法都背了一邊,就認不出這個陣法;如果他沒有死,作為活人壽命只有百年,修為不可能達到現在這個程度,就解不開這個陣法。
所以,重雲門的歷代掌門也許能來到禁地,也許能看到前面的神像,但應該也是沒有找到或者解開這個隱匿陣法的。
鬱明崢解開了陣法,發現了一間密室,裡面竟然有很久遠的居住痕跡!床、桌案、書架……書架上放的大多是竹簡,可以判斷出這裡主人生活的年代真是數千年了。
而且從這裡艱苦樸素的風格、桌案邊堆滿的竹簡判斷,這應該不是那位邪神,而是重雲門先代的什麽人。
這些的信息就只剩下竹簡了,鬱明崢拿起一卷竹簡,開始翻看。
林鹿正坐在雲台上修神像,他首先抱起了碎成好幾塊的頭,發現這尊神像竟然是不戴面具的,可惜臉部已經被人錘成了齏粉,根本看不出長相。
林鹿只能暫且這樣,把神像的身體拚起來。然後他就發現神像的心口部位其實是中空的,裡面應該放了什麽東西,但是似乎已經被人拿走了。
林鹿直覺這個東西應該很重要很重要。
薑舒托腮看著林鹿十分淡定地抱著那位的神像認認真真地修,道:“打碎神像真是一個高危操作,這個東西應該非常有價值,否則對方應該不願意承擔打碎神像的後果。”
“周圍這麽多削弱的陣法,阻隔天地感知的陣法,也許就是為了弄這個吧。”
林鹿勉為其難地把破破爛爛的神像立在那裡,隻覺得沒有臉的神明哥哥看著真是不舒服。
他跳下高台,打著手電去後面找鬱明崢,鬱明崢還在看竹簡,看到林鹿進來,還塞了兩卷給他,說:“林崽,你認識這些字嗎?看看。”
這上面全是古文字,鬱明崢再好學也沒有學過,只有一些是門派常用字,比如“重雲”、“長生”之類的他還能勉強辨認。
林鹿就更不認識了,這裡也沒有古文字庫翻譯,只能使勁把字記在腦子裡,道:“我背下來,出去查。”
然而,現實沒有給他們好好背書的機會。
一個人影突然進來,關上了密室門,修複了封印。
林鹿手裡的手電筒也熄滅了。他被這悄無聲息的一出下了一跳,密室狹窄封閉,哥哥給的玉燈又在外面,此時陷入黑暗,根本沒有一絲光亮。
也不知道進來的那個影子是什麽東西,隻覺得它的力量籠罩在整個密室裡。
怎麽回事?林鹿已經感知過了,整個重雲山空蕩蕩,一個人一個鬼都沒有。
鬱明崢已經拔劍,雖然一雙天眼還能視物,但還是一時找不到目標,隻覺得那東西無處不在。
林鹿努力分辨著它的氣息,耳邊有東西呼嘯而過,薑舒試圖控制它滯緩它,然後薑舒的頭就掉在了林鹿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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