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匪穿完衣服,一扭頭見溫童還穿著那件沾血的衛衣,催促道:“趕緊換了。”
溫童抱著衣服,問道:“現在?”
“不然呢?”陸匪瞥了他一眼,“等你身上的血被別人看見?”
溫童深吸一口氣,在心底告誡自己陸匪犯賤,別懟他。
陸匪:“你不換,樂意裸著出去的話也行。”
溫童:“……”
他咬了咬後槽牙,強忍住罵人的衝動。
他不想換衣服,只是因為他衛衣底下沒穿衣服,不想在陸匪這個危險人物的面脫光。
溫童低頭看著手上的T恤,想了想,沒有脫掉衛衣,而是直接穿上。
就這麽在衛衣外面套了件花T恤。
“好了。”
陸匪看著他這不倫不類的穿搭,明明是很奇怪的打扮,在溫童臉的加持下,這裝束變得莫名有些可愛。
碼頭已經開工了,有不少工人。
陸匪知道一旦有機會溫童肯定會耍心眼,伸手放到溫童面前,用命令地語氣說:“牽著,跟緊。”
溫童不打算反抗,但又不想碰到陸匪的手,腦子一轉,慢吞吞伸出手,扯住了陸匪的衣袖。
他甚至都不想多碰到陸匪的衣服,隻伸出了食指和拇指,象征性地那麽拉住陸匪的衣袖,低頭下車。
陸匪垂著眸子,注意力全在溫童的手上。
溫童的手很好看,白皙纖長,指甲蓋是淡淡的粉色,因為只有食指和拇指捏著他的衣服,指尖用力到發白,指腹又透出了惹眼的淺紅色,像花苞似的。
袖口被拉得微微下陷,陸匪的心好像也往下陷了一瞬。
他抿唇提醒:“牽好了。”
碼頭嘈雜,溫童沒聽清他的語氣,還以為這是個問句,點頭應道:“牽好了。”
清亮好聽的聲音傳入耳朵,陸匪眼神微動,忽略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感受,抬腳往前走。
溫童走在他身邊,眼睛四處張望。
早上八點,碼頭的工人已經開工了,他們步履匆匆,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手上的活,目光都落在周圍的一個個集裝箱上,根本沒有看一眼溫童。
沒一會兒就走到了一艘遊艇前方。
遊艇並不是溫童想象著簡陋的小船,目高有四層,出乎意料的奢華,乍一看像是棟在水上的別墅似的。
入口處站著個中年男人,看見陸匪等人,恭敬地低下頭:“三爺。”
“油已經加滿了,能到島上。”
陸匪:“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中年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說:“已經收集了一部分資料,交上去了。”
陸匪應了聲,抬腳上船。
四人走上船,之前開越野車的那個沉默寡言的司機徑直走進駕駛台。
發動機啟動,發出一陣噪音,推動水流,緩緩駛離碼頭。
“盯著人,我去洗澡。”陸匪說完,抬腳往船艙走。
“是。”青臉和強吉同時點頭。
溫童看著陸匪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了,緊繃的身體才稍稍放松。
他呼出一口氣,找了張椅子坐下。
溫童抬了抬眼,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位“門神”。
他們倆看起來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身高至少一米八,體型健碩,昂首挺胸,站得筆挺,像是經受過訓練似的,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流氓混混。
溫童眨了下眼,開始盤算自己的任務。
任務是和白越一起被綁架,他死於綁匪槍下,沒有規定具體的時間地點,也就是時間地點不受限的意思。
如果在這段時間內被擊斃,也算是完成任務。
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麽才能死?
這兩人對陸匪言聽計從,沒有陸匪的命令,不可能對自己開槍。
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讓陸匪對自己開槍。
陸匪倒是想對他開槍,只不過開的不是手槍……
想到這裡,溫童忍不住屈了屈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椅子。
琢磨了好一會兒,他試探地開口道:“他經常殺人嗎?”
青臉和強吉對視一眼,知道這個他指的是陸匪。
強吉緩緩開口:“三爺——”
話未說完,就被青臉打斷:“當著大嫂的面,好好說話。”
溫童:“???”
“誰是你大嫂了?”
青臉立馬道歉:“對不起夫人,我錯了。”
溫童:“……”
神他媽夫人。
他忍不住提醒:“我現在是你們的人質。”
青臉用力點頭:“是,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溫童:“……”
他不知道陸匪什麽時候洗完澡,不再浪費時間糾結稱呼,繼續問:“他真的不經常殺人嗎?”
“當然,”青臉用力點頭,“三爺怎麽可能經常殺人,我們都是良民。”
溫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青臉繼續睜著眼睛說瞎話:“您看您和白越,兩人不都安然無恙麽。”
溫童:“白越那是命大,不然早死了。”
青臉厚著臉皮說:“結果最重要。”
“況且三爺之所以綁了您和白越,也不是針對你們,都是因為謝由。”
“謝由對三爺做了那種事,是個男人都沒法忍,三爺那是不得不出手啊。”
溫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謝由說過,是陸匪做了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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