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了掀眼皮,盯著陸匪黑漆漆的眸子,遲疑地問:“那你說,像你們這種變態,為什麽會給人裝定位?”
“明明發個消息,打通電話就能知道位置。”
對上少年澄澈清亮的眼眸,陸匪怔住了。
當然是因為那變態的掌控欲。
因為想要時時刻刻知道你的位置。
因為想要知道你和誰在一起、在做什麽。
與信不信任無關。
他們就是放任自己沉溺在那陰暗偏執的情緒裡,想要獨佔美好乾淨的少年。
陸匪看著溫童眼裡真真切切的困惑,把話咽了回去。
乖寶不知道謝由對他的感情。
很好。
他不會幫死敵兼情敵的謝由,讓溫童明白真相。
陸匪半闔著眸子,唇角微微扯起,惡意地說:“因為謝老二不信任你。”
“你以為你們之間是多年友情,對謝老二隻把你把當成私人物品,私人玩具。”
“隻準你做他允許的事,去他同意的地方,吃他許可的東西。”
“他啊,是瘋狗。”
溫童屈起手指,當然沒有相信陸匪的話。
他只相信一點點。
謝由對他的友誼不像表面展現的那麽溫和,其實是病態的。
單親家庭長大,又是私生子,從小到大都會被人譏諷,謝由心理會出現問題也挺正常的。
溫童心底默默地歎了口氣,心想,要是能夠聯系上謝由,得讓他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陸匪看著他低垂著的眸子,問道:“乖寶不生氣嗎?”
溫童知道他想讓自己生氣,讓自己和謝由決裂,敷衍地點了點頭:“氣啊,怎麽不氣呢。”
陸匪:“你看起來很平靜,沒有生氣的樣子。”
溫童抬眼看他,問道:“我生氣是什麽樣子?”
陸匪想了想:“你生氣的時候會罵人。”
溫童皮笑肉不笑地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欠罵。”
陸匪:“……”
“謝老二不欠罵嗎?”
溫童:“他欠揍。”
陸匪立馬被哄好了,全然不記得自己也挨過溫童的打,滿腦子都是他挨罵,謝由挨打。
也就是說,乖寶心疼他。
乖寶好愛他。
“陸先生,手表好了。”
製表匠開口,拉回陸匪紛飛的思緒。
陸匪接過手表,低頭檢查片刻,抹去表盤邊緣模糊的指紋,才抓起溫童的手,輕柔地替他帶上手表。
“乖寶下次記得注意,要看好嶽父的遺物。”
“謝老二詭計多端,昨天能使計瞞天過海,讓別人以為這是他的表裝了定位,明天就能殺人放火。”
陸匪居然還以為這是他爸爸的手表……
冰涼的金屬表盤貼在肌膚上,溫童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有點燙手。
看起來真的很在意這隻表。
他抿了抿唇,在手表戴好的刹那立馬縮回手。
“我睡覺了。”
“晚安。”
陸匪一個人坐在客廳,等製表匠將定位裝進他的手表後,派人送他回曼谷。
他喊來青臉,指腹摩挲表盤:“派人去盯著那製表匠。”
“別讓他走漏消息,讓謝老二知道我們已經發現定位的事。”
“是。”
“謝老二那邊怎麽樣了?”
“還在緬甸。”
陸匪眯起眼睛:“讓強吉和蛇一去準備準備,把陳金開庭的消息透露出去。”
“在陳金開庭那天放謝老二進來。”
青臉愣了下,抬眼看他。
陸匪重新帶上手表,緩緩扯起唇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他不是想來泰國麽。”
“索性就讓他永遠留在這裡。”
青臉:“是。”
…………
溫童在別墅裡安穩的學了兩天泰語,見陸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在書房和青臉遠程溝通公司事務,忍不住問:“你還記得之前欠我的事麽?”
“什麽事?”陸匪敲鍵盤的動作一頓,偏頭看他,“以身相許?”
溫童:“……”
他面無表情地說:“給我當牛做馬的事。”
陸匪眉梢輕挑,似笑非笑地說:“我不是一直在為乖寶當牛做馬麽,乖寶想怎麽騎就怎麽騎。”
“是不是老公這幾天沒能好好滿足乖寶……”
溫童嘴角抽了抽,陸匪雖然這段時間不會強迫他上床,但該說的騷話一字不落,能蹭到的豆腐也一口不剩。
他不想和陸匪扯皮,開門見山地說:“你之前在遊輪上說過,讓我去曼谷玩幾天的。”
“現在事情不是調查的差不多了麽?”
“什麽時候能去?”
陸匪指尖頓住,瞥了眼電腦屏幕的消息。
【青臉:開庭時間已確定。】
【青臉:謝由已經收到陳金的消息,蠢蠢欲動。】
溫童都準備好了被陸匪拒絕,自己給陸匪點好處的py交易。
沒想到陸匪安靜片刻,點頭道:“好。”
“我讓青臉去安排上別墅,明早出發。”
溫童微微一怔,應了聲。
不用PY交易,他賺了!
第二天一早,沒有任何意外,等溫童吃完早餐,便坐上了出發去曼谷的車。
轎車很快就駛到了渡口,車速緩緩減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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