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破卷煙紙, 指腹用力碾壓暴露的煙絲,才稍稍壓抑住心底那股想要對溫童動手動腳的衝動。
將香煙碾得七零八落,他抬手朝一旁的幫傭比了個手勢, 示意去榨橙汁。
溫童灌了兩杯冰橙汁, 紛亂如麻的思緒逐漸清晰, 變得冷靜起來。
總之,當務之急不是謝由, 而是周五的逃跑。
謝由的事……以後再說吧。
他放下玻璃杯, 緩緩呼出一口氣, 對陸匪說:“我要去睡覺。”
陸匪沒料到他深思熟慮了這麽久,最後居然要去睡覺?
他上半身往前傾斜, 近距離地盯著那雙澄澈的眸子。
“這麽早睡什麽覺, ”男人唇角微微上揚,看似在笑, 眉眼卻盡是陰鷙暴戾, 刻意壓低嗓音,像是蠱惑人心的惡鬼,“乖寶就不想做什麽嗎?”
“比如說……”殺了謝由。
溫童記得男人剛才的問題, 問自己怎麽不對謝由生氣。
所以這會兒以為陸匪還是這個意思。
他有點心累,沒好氣地打斷道:“你又不是謝由,我對你生什麽氣?發什麽火?”
陸匪神情怔了怔,無視第一句話,滿腦子都是後面兩句。
細細品味了會兒溫童對他的愛,緩緩說:“所以乖寶在生謝由的氣。”
溫童:“廢話。”
謝由過幾天就死了。陸匪舌尖抵著牙關,把話咽了回去。
他慢條斯理地說:“那乖寶要不要做點什麽事,先泄泄火?”
聽到泄火兩個字,溫童滿腦子都是不可描述的事,皮笑肉不笑地說:“不要。”
“對著你泄不下去。”
陸匪眨了下眼,笑眯眯地說:“乖寶好愛我,都不忍心對我發火。”
溫童:“……”
陸匪沒有再繼續逗弄他,解釋道:“我說的泄火,不是指去床上泄火。”
“是在床下泄火。”
床下?溫童第一反應是床下能有床上舒服?
床墊好歹是軟的。
被帶出門後,他才後知後覺自己誤會了。
陸匪的意思是做點其他事發泄。
發泄就發泄,說什麽泄火。
人騷得連正常的話都不會說了。
溫童在心裡罵罵咧咧。
轎車行駛不到二十分鍾,停在了一家射擊場門口。
進去後,一個中年男人立馬迎了上來,尊敬地對陸匪說了幾句泰語,領著他們往裡走,走進空無一人的室內射擊場。
溫童一開始還沒什麽興趣,只是想著出來好歹比在房子裡被陸匪騷擾好。
等看到牆邊桌子上滿滿一排槍支彈械,他腳步猛地頓住。
“臥槽!”
竟然是實彈射擊場。
桌上擺著讓人眼花繚亂的手槍、步槍,甚至連狙擊槍都擺了一排。
雖然之前遭遇了兩次槍戰,但現在是在安全的射擊場。
溫童作為一個鐵血直男,面對這些觸手可及的槍,可恥地心動了。
他兩眼放光,大步往前走。
“隨便挑。”陸匪在他背後說。
溫童沒有碰過真槍,對槍的了解僅限於射擊遊戲,掃視一圈,先挑了把帥氣的AK-47。
陸匪:“槍裡有都有兩發子彈,乖寶可以先開兩槍試試。”
溫童應了聲,試著擺了個射擊的姿勢,不得不說,拿著槍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一槍在手,他對陸匪都改觀了。
區區陸匪,不足為懼。
溫童大手一揮,對陸匪下令:“讓教練來教我。”
陸·教練·匪徑直走到他面前。
溫童:“……我要正經的教練。”
陸匪:“這裡沒有正經的教練。”
溫童:“……”
他看向領他們進來的那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非常識相地往外走。
溫童沉默片刻,越過陸匪,轉身走向的射擊位,一抬頭,腳步頓住。
遠處的靶子上貼著謝由的大頭照。
謝由的臉被放大了幾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溫童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怪不得帶他來這裡泄火、不是,發泄。
合著是來讓他對謝由開槍的。
下一秒,溫童面前多了副耳罩。
“等會兒開槍聲音會很大,”陸匪說完,把耳罩掛到他脖子上。
男人觸上他的手腕,單手卸下那隻令人厭惡的手表:“手表先摘了。”
溫童不清楚實彈射擊練習到底需不需要摘表,摘了也就摘了。
陸匪接著又抬了抬他的胳膊:“步槍要用這種姿勢。”
緊接著,他感受到後腰多了隻滾燙的大手,輕輕往前一壓。
背脊被迫挺直。
陸匪的動作沒有任何不規矩,似乎真的是單純的幫他調整姿勢,教他該怎麽開槍。
溫童照著他的話變動站姿。
見少年沒有那麽排斥自己,陸匪舌尖頂了頂腮,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步,若有若無地貼著瘦削纖細的身軀,虛虛地將人圈進懷裡,輕嗅空中若有若無的香味。
“頭稍微偏一點。”
溫童沒有感受到男人的小動作,只是覺得有點熱。
男人的體溫本來就炙熱,周身帶著股煙草味,強勢地籠罩過來,令他有點不適。
他的身體仿佛還記得陸匪,記得拿滾燙的溫度、灼熱的呼吸、無法忍受卻無法停止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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