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童揉了揉手,不動聲色地看了白越兩眼,確定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沒有關注那輛出租車,心底稍稍松了口氣。
…………
陸匪乘坐的出租車雖然加速了,但還是沒能趕上最後幾秒綠燈,被迫停了下來。
陸匪百無聊賴地打量周圍,時間還早,時代廣場的人不算多。
他隨意地掃了兩眼,目光落在後方身姿頎長的黑發男人身上,似乎是個亞洲人。
男人身邊還有個穿著肥胖羽絨服的黑團子。
黑團子背對著他,戴著灰色的衛衣帽子,胖乎乎圓滾滾的,像顆黑色的湯圓流出了灰色的內餡,乍一看還挺可愛的。
陸匪多看了兩眼,注意到黑團子正和身旁修長的男人拉拉扯扯,嘖了一聲。
他罵道:“什麽玩意兒。”
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美國佬就是不害臊。
十字路口的紅燈閃爍,跳轉成了綠燈。
出租車緩緩啟動,陸匪正要收回視線,黑團子身邊的男人動了。
男人側了側身,露出凜冽冰冷的側臉。
有點眼熟……
陸匪眯起眼睛,盯著這張側臉看了兩秒,心臟猛地一跳。
是白越!
和白越拉拉扯扯、又是這個身高……只能是溫童!
陸匪臉色瞬變,立馬解開安全帶,對司機吼道:“停車。”
出租車被他一嗓子喊得嚇了跳,連忙說:“這裡不能停車。”
出租車已經行駛到了十字路口正中央。
看到後視鏡中男人凶戾的模樣,出租車司機小心翼翼地說:“我去前面給你停。”
哪有那麽多時間。陸匪咒罵了一句,不管出租車還在行駛中,打開車門,直接跳下了車。
他在地上滾了兩圈,身形晃了晃,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白越方才所在的方向飛奔。
十字路口車輛川流不息,又還是綠燈通行時段,陸匪的行為逼停了數量開過來的車輛,一時間刹車聲、喇叭聲以及司機路人的謾罵尖叫聲混作一團。
“Oh No!”
“Holy shit!”
“OMG——”
…………
陸匪動作沒有片刻停頓,緊緊盯著前方,飛速跑過去。
等他跑過去,路邊的兩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就差一點。
差一點……
“草他媽的!”
陸匪大聲罵了句,氣得狠狠地踹了腳一旁的路燈。
燈柱小幅度地晃了晃,引得路過的行人一陣驚呼,紛紛遠離陸匪。
陸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銳利的目光掃視人群,企圖從中找出少年的存在。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緊張激動的情緒消退,還未痊愈的肺部灼燒撕扯般的疼痛逐漸增強。
陸匪閉了閉眼,嘴唇發白,胸口的疼痛令他冷靜下來。
這裡是紐約,不是泰國。
他不能太衝動。
緩了好一會兒,疼痛減退,陸匪才拿出手機,撥通青臉的電話。
“我看到乖寶了。”
“他的確和白越在一起。”
青臉愣了下:“我剛離開警局。”
“需要我趕過來嗎?”
“不用,”陸匪頓了頓,對他說,“我們倆都不在華盛頓的話,太明顯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方才黑團子站過的位置,抬手比劃了下溫童的身高,空洞的內心仿佛被塞進了些許東西,變得充實起來。
青臉繼續說:“負責盯著諾亞的人傳來消息,說他去了Stuyvesant Town。”
Stuyvesant Town,就是他們之前盯了兩天一無所獲的小區。
陸匪:“他情人在那裡?”
青臉搖頭:“不清楚。”
“既然確定溫少爺在紐約,諾亞那邊……”
陸匪:“繼續盯著,看他準備耍什麽手段。”
“謝由呢?”
青臉:“還在華盛頓,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不過有看到他的助理聯系了一家財經媒體,似乎是為了公務。”
“白越在紐約的具體情況也在調查中……”
青臉說了好一會兒,說得口乾舌燥,都沒有等到陸匪的回應,忍不住喊道:“三爺?”
“三爺?”
陸匪回過神,扯了下唇角:“我剛到紐約,還沒下車就遇到了乖寶。”
“青臉,你說這叫什麽?”
青臉想了想:“對溫少爺來說,應該叫孽緣。”
陸匪:“……”
…………
溫童不清楚後來發生的事。
因為陸匪突然出現,他沒心思閑逛,便沒再去高達店,直接上車離開,準備回別墅好好籌謀計劃。
他不止是要見到陸匪,還不能讓陸匪發現他的真正目的。
時間、地點、需要做的事等等,都得精心考慮……
回到別墅後,溫童頭也不回地回到房間。
擔心白越用什麽黑科技監控了他的手機,他翻出紙筆,在本子上捋思路。
冥思苦想了一天一夜,寫滿了厚厚一疊草稿紙。
最後抱著筆記本走進洗手間,把草稿撕碎衝進馬桶。
草稿紙的數量太多,抽水馬桶的聲音持續不斷。
溫童正要處理最後幾張紙,臥室門突然被敲響了。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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