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幾輛轎車從身旁,朝他按喇叭。
刺耳的喇叭聲回蕩在停車場,孟信瑞才回過神, 他蹲到地上, 慢吞吞地撿起禮物。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裡, 坐在沙發上對著空氣發呆。
孟父孟母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孟信瑞的背影,以及桌上的禮品袋。
“看見溫童了嗎?”
“見到了吧, 禮物都帶回來了。”
“問問他什麽時候有空, 請他來家裡吃頓飯。”
“小瑞?小瑞?”
孟信瑞抹了把臉, 啞著嗓子說:“沒見到溫哥, 見到謝由了。”
“他秘書說溫哥去世了。”
孟媽媽輕聲呵斥:“別開這種玩笑啊。”
孟信瑞茫茫地看著他們:“我沒開玩笑。”
對上他恍惚的眼神,孟媽媽沉默了。
空氣一片死寂。
2、
孟家人的身體都很健康,孟信瑞從小到大都沒有接觸過親人朋友的死亡。
他設想過有一天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會先一步離開,但沒有想到身邊第一個離開的人竟然是同齡的溫童。
孟信瑞一天一夜都沒睡著,抱著手機看和溫童的微信聊天記錄。
【WT:[圖片]。】
【WT:漂亮吧,今天也是去浮潛的一天。】
【桐大煎餅孟哥:你就整天勾引我吧!罵罵咧咧.jpg】
【WT:上號。】
【WT:下機。】
【WT:[圖片],夕陽好看吧?!】
【桐大煎餅孟哥:這個點你怎麽還在海上?】
【WT:今天晚上換個小島住住。】
【WT:晚上有點事。】
【WT:提前祝我們孟哥新年快樂!】
【WT:給你拜個早年!】
…………
孟信瑞一點一點地看過去, 看照片看文字, 怎麽也想不通溫童為什麽突然走了。
如果是病情複發,這段時間不可能一直在浮潛、玩遊戲。
假如是除夕後才複發的,總該有一段治療時間吧?總能告訴他生病的事情吧?
孟信瑞擦了把眼淚, 回憶溫童回國後的各種不對勁行為。
種種線索串聯起來,都指向了一個人——謝由。
“媽的,肯定和謝由有關!”
想到溫童無父無母,沒有親人,現在死了都沒有人為他的死因做主,孟信瑞眼淚流得更凶了。
他一邊擤鼻涕,一邊罵道:“艸你媽的謝由!”
“給老子等著。”
第二天一早,孟信瑞去有瞳科技堵謝由。
堵了三天,謝由的面沒見到,險些被保安報警抓走。
孟信瑞隻好轉換戰場,去謝由的小區堵人。
堵了一星期,別說謝由的人,連謝由的車都沒見到。
一星期後,開學了。
開始上課了,孟信瑞沒辦法再整天整夜地蹲人,和兩個舍友商量了半天,決定報警。
“警察叔叔,我懷疑謝由殺了我朋友溫童。”
3、
報警沒有任何結果。
警察溫聲提醒孟信瑞不要報假警,報假警也是違法行為。
在警局被教育了一番,孟信瑞仍然沒有見到謝由。
但見到了謝由的助理。
“孟先生,溫先生的離世和謝總……”
凌西話音一頓,他本想說沒有關系,話到嘴邊,又改口道:“溫先生不是謝總殺的。”
“謝總是世界上最不希望他走的人。”
孟信瑞追問:“所以溫哥為什麽會死?”
“謝由為什麽不敢回我消息?為什麽不敢見我?”
凌西歎了口氣:“溫先生的離開對謝總的創傷很大。”
“到現在為止,他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活在溫先生沒有離開的假象中。”
孟信瑞愣了愣,冷笑道:“謝由瘋了?”
凌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說:“據我所知,溫先生在大溪地的時候,給您寫了明信片。”
“如果溫先生和您說了什麽,請隨時聯系我。”
說完,他遞給孟信瑞自己的名片。
兩周後,孟信瑞收到了來自大溪地的包裹,厚厚的幾封信。
他拆開其中一封,裡面是好幾張明信片。
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張上的文字。
【孟哥,我不是死了,是去另一個世界生活了。】
孟信瑞罵了句:“放你的死豬屁。”
他繼續往下看。
【我猜你去找謝由了吧?我的死和謝由沒什麽關系。
不對,準確地說,應該是我的死不是因為謝由,有沒有他,我都得死。
孟哥你別去招惹他,咱們就是個普通的學生,他可不是。
我給你挑的禮物收到了吧?記得用啊。我要拿那些收買你,幫我寄點東西。
具體的姓名地址啥的都在其他的信封裡,別偷看裡面寫了啥啊,尊重我的隱私!
很高興和你當了三年兄弟,再見了孟哥。】
孟信瑞忍住哭意,紅著眼睛拆開另外的信。
裡面有三個單獨信封,每個信封上都貼有名字地址。
“白越、謝由、陸匪。”
孟信瑞吸了吸鼻子,白越和謝由他認識,陸匪又是誰?
他打開電腦搜了搜陸匪,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但是這個名字,又是在泰國的地址,只有一個長相狠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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