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扯了下唇角,雙眸發亮:“童童,我很高興。”
溫童敷衍地哦了聲:“你先別高興。”
還沒開始說正事呢。
他正要開口,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談話聲。
溫童偏頭看過去,一男一女說說笑笑地走了過來,倚著圍欄開始拍照。
看起來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你等下,我換個地方。”
溫童對白越說了句,拿著手機開始找沒人的地方。
這片海域是浮潛的深水區,遊客們要麽下海了,要麽在船上各個角落休息、吃東西。
找地方的同時,還得擔心被莉亞看見,溫童一路都鬼鬼祟祟,最後直接跑進了廁所,關門上鎖。
等坐到馬桶上,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拿起手機,只見視頻裡的白越腦袋上多了副耳機。
還不是普通的無線耳機,是頭戴式的耳機。
溫童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注意到他的目光,白越簡單粗暴的解釋道:“我剛剛在聽你的呼吸聲。”
溫童:“???”
這有什麽好聽的?
有病!
他來沒來得及開口吐槽,便聽見白越緩緩說:“你還活著,真好。”
白越的嗓音低啞,語調卻不似平常的冷淡漠然,透著些許雀躍。
仿佛他活著,就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溫童不知怎麽的,想到等會兒讓白越做的事,心裡多了幾分心虛。
白越高興他還活著,但他讓白越幫自己去死。
好像有點殘忍。
溫童挪開視線,在心裡重複了幾遍“這是白越應得的”,把心軟和道德感壓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說正事:“訂婚的事,我也被謝由騙了。”
“他早就知道我想做什麽。”
說到這事,他眼睫顫了顫:“之後發生的所有事,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白越:“我猜到了。”
他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酒店那邊的安排,過於順利了。
從少年告知訂婚到開始籌備,只有短短一天半的時間,他沒能發現問題。
“是我的錯,”他頓了頓,主動承認錯誤,“我過於自負,以至於忽略了很多小細節。”
“更沒有料到謝由會利用謝氏來對付白氏。用謝氏這個爛攤子折騰白氏,不論結果如何,謝由都穩賺不賠。”
溫童有些詫異白越竟然把錯誤攬了過去。
聽到白越的反思後,他又補充道:“還有一件事,網上都在說你對謝由求而不得。”
聽到這話,白越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眼裡盡是嫌惡與惡心:“我會盡快處理那些輿論。”
溫童點點頭,隨口說:“你可以改成謝由對你求而不得,因愛生恨。”
白越:“……”
溫童這次的提議沒有絲毫為劇情線著想,純粹的私心。
純粹地想惡心一下白越和謝由。
見白越默不作聲,看起來不想聽話,他也沒有逼迫,轉而問道:“你現在能出國嗎?”
白越:“能,你在哪兒?”
溫童實話實說:“大溪地,波拉波拉島。”
白越:“好,我去訂機票。”
“別,”溫童立馬攔住他,繼續說,“現在不是時機。”
白越掀起眼皮看他。
溫童:“謝由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瘋。”
“只要我活著一天,他就不可能放過我。”
白越眼睫一顫,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假死?”
“對。”溫童點了點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了。”
“白越。”
少年清亮的嗓音通過耳機鑽入耳裡,像是伏在他肩上說似的,白越沒有絲毫猶豫,立馬應道:“好。”
“你想怎麽做?”
溫童微微一怔,他其實還準備了勸說的詞,結果白越……還挺聽話的。
他沒有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說:“我知道陸匪在桐城。”
“你想辦法讓他知道我在這裡,讓他過來。”
聽到陸匪二字,白越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為什麽要告訴陸匪?”
“他不知道你還活著,不需要他。”
溫童解釋:“他能做轉移謝由的注意力。”
白越立即說:“我也能。”
溫童:“……”
這有什麽好爭的?
他沉默片刻,對白越說:“因為你要和我一起被他綁架。”
白越目光一頓。
溫童彎了彎眼睛,笑眯眯地說:“謝由當初為了除掉你和陸匪,讓我被綁架。”
“我要讓他重新體驗一下這個滋味。”
“不過這一次,我會死。”
白越糾正道:“假死。”
溫童笑笑,沒有說話。
白越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的情緒。
他明白溫童準備把陸匪當槍使,既能讓陸匪悔不終生,又能讓謝由自責一輩子。
一石二鳥。
近乎完美的計劃。
他緩緩說:“這次一定,萬無一失。”
溫童點點頭,隱隱聽到外面有動靜。
他看了眼時間,這通電話打的有點久了。
他對白越說:“一定要盡快,否則謝由又會發現我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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