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情況很不好,肺部傷口感染引發了腦炎,不知道會昏迷多久,能不能醒都不一定。”
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小聲說:“青臉,你說……萬一三爺醒不過來了……”
青臉把水杯遞給他,沒好氣地說:“別烏鴉嘴,喝你的水。”
他看向病床上毫無動靜的陸匪,安慰強吉:“不會出事的。”
“三爺還沒把溫童找回來呢。”
話音落地,監護儀上的心跳速率加快了些許。
青臉不懂醫學,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扭頭對強吉說:“你傷也沒好,別瞎折騰,我先去趟警局,再去公司。”
強吉愣了下:“還要進局子?”
“謝由的事還沒處理好嗎?”
“沒,麻煩的很。”青臉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從醫院趕到警局,走進警局局長辦公室的時候。
蛇一面無表情地站在桌邊,謝由則坐在沙發上,額頭被紗布纏著,模樣憔悴,足足一幅受害者的樣子。
“我和陳銀陳先生的聊天記錄已經全部上交了,我只是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陳先生,托他幫我找我的未婚妻,其他的事情我並不清楚。”
謝由微垂著眸子,神情蒼白,繼續說:“作為一名華國遊客,我在曼谷街頭出了車禍,還被人拿槍指著,對我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因為這個叫蛇一的男人,我錯過了找到未婚妻的機會,他現在下落不明。”
“我的律師已經在曼谷了,會根據泰國本地的法律進行起訴。”
因為和陳金的跨國案件有關,警察局長旁邊還坐著個華國警察。
得知謝由未婚妻失蹤一事,他率先開口:“謝先生這次來曼谷是為了未婚妻。”
“請問您身上有未婚妻的照片嗎?”
謝由點開手機上溫童的照片。
華國警察看見照片後,愣住了。
他全程看了陳金的庭審,知道照片內的少年是證人之一,難怪會和陸三的人起了衝突。
“謝先生,你的未婚妻是作為證人抵達的泰國,先前因為案子是機密,所以一直對你保密。”
“後來您雖然是溫先生的男朋友,但男朋友這個身份……暫時算不上家屬,所以也就沒能及時通知您……”
關於陳金的案子、證人的事,謝由已經從陳銀那兒了解清楚了,這起案子事關重大,所以他被陸匪擺了一道,沒法用正規合理的法律手段解決陸匪。
他垂下眼簾,企圖遮住眼底的陰鬱,晦暗森冷的神情從他蒼白的面頰滲透出來。
他緩緩說:“我現在不在乎之前的事,我隻想知道童童現在在哪裡。”
華國警察:“案件結束後,他沒有聯系你嗎?”
謝由:“聯系了,但電話突然被掛斷,我追過去的時候也出了車禍,被人用槍威脅。”
華國警察逐漸嚴肅:“你有聯系過他的家人嗎?”
謝由:“童童沒有其他家人,除了我。”
“我現在懷疑他被陸三帶走了,或者是被陳銀……”
聞言,華國警察遲疑地說:“你說的那位陸三先生,是槍擊案的受害者,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
謝由偏了偏頭,看向一旁的青臉和蛇一:“陸三是昏迷了,但他手下的人還沒死。”
青臉:“……”
蛇一:“……”
華國警察:“好的,我們會以失蹤調查溫童溫先生的下落。”
“有消息會第一時間聯系您。”
“麻煩了,”謝由掀了掀眼皮,站起身,走出門的時候,腳步一頓,“找到童童是最要緊的事。”
“但對於蛇一先生,我還是會采取法律手段。”
他大步離開警局,走到陽光下,面無表情地問迎上來的助理:“查的怎麽樣了?”
助理:“監控記錄顯示,當時急刹車的車是一輛明黃色的轎跑。”
“但它拐進了一條小路,那裡沒有監控,所以暫時查不到下落。”
謝由對這輛車有印象,當時在同一條車道上,他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暴起。
“差一點、又是差一點……”
他漆黑的瞳仁陰沉詭譎,渾身彌漫著陰冷的氣息。
明明已經遇到了,明明就在咫尺之間。
他籌謀了六年,想要用無形的鎖鏈囚住自由的少年。
偏偏一步錯,步步錯。
謝由喃喃道:“從一開始就錯了。”
助理還以為他指的是讓溫童陷入綁架案一事。
下一秒,便聽見謝由說:“我從一開始,就應該用最簡單的方法留住童童。”
“反正童童不會愛上任何人。”
聽著他森寒低沉的聲音,助理眼皮跳了跳,低著頭不敢說話。
“盯緊陳銀。”謝由說。
助理:“陳銀?不在陸匪那裡嗎?”
謝由沉沉地說:“不在。”
“他們也很急。”
…………
美國
溫童不知道謝由在找自己,他沒有再聯系謝由,更不關心陸匪的事情。
窩在別墅和舍友們組排了好幾天,玩的昏天黑地,總算是過完了遊戲癮,慢悠悠地出門。
十一月份,初冬,下午三四點的太陽暖洋洋的。
溫童坐在長椅上曬太陽看風景,難得的愜意。
白越走進別墅的時候,沒有聽見熟悉的遊戲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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