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我想知道方法, 不是想聽你的分析。”
“不是我不想,只是我做不到,”史密斯醫生頓了頓, 耐心地說,“首先我不了解你喜歡的那個孩子。”
“其次,你先喜歡上了他,那麽這場感情的主動權就已經掌握在對方手裡了。”
“你沒有辦法不顧他的意願獨佔他。”
“哦不,更準確地說,你能獨佔他,但你心裡的太陽可能不會再溫暖你了。”
白越皺了皺眉:“你覺得我是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來找你的嗎?”
“對不起白,我只是個心理醫生,不是愛情顧問,”史密斯醫生道歉,對他說,“我只能給你一些正常的感情建議。”
“比如說,一段良性的愛情開始,應該是始於雙方互相喜歡,而不是一方的佔有。”
白越聽懂了:“我應該先和他確定戀愛關系。”
史密斯醫生有些擔心他會用出格的方法確定戀愛關系,謹慎地說:“你追求他,他同意了,等你們交往後,你能否獨佔他,要看他的個人意願。”
“對於伴侶的佔有欲,每個人能承受的閾值不同。”
追求。白越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詞,說出當前最重要的問題:“他想回華國,但我之後幾年都會留在美國。”
“跨國戀的確對感情是一種阻礙,”史密斯醫生看著他,試探地說,“或許你現在的感情,只是因為他進入了你的生活,有個詞叫做……日久生情?”
“等他回國後,你可能就——”
話音戛然而止。
史密斯醫生看見白越用受傷的右手捏扁了咖啡紙杯。
男人面無表情,像是沒有感受到疼痛似的:“你了解我的性格。”
“認為我見過太陽後,會放他走嗎?”
“最後一次提醒了,史密斯·約克。”
白越把紙杯扔進垃圾桶,輕飄飄地說:“我不希望自己需要去找陌生的心理醫生。”
聽出話裡的威脅意味,史密斯醫生在心裡歎了口氣,不再試圖勸導白越。
他知道以現在的白越,有數不清的手段讓他在這個世界消失。
他摘下眼鏡,轉而問:“他是為了什麽回國?”
白越:“他在華國沒有家人,最好的朋友……”
他頓住了,想到溫童已經察覺到了謝由虛偽的本質,所以回國與否和謝由無關。
白越眉眼稍稍舒展,繼續說:“應該和國內的人無關,只是想回到熟悉的土地,他看起來並不喜歡美國。”
“美國也不是個好地方。”
史密斯醫生:“……”
“聽起來是因為美國沒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如果……”他頓了會兒,放慢語速,強調道,“我是說如果,如果他也喜歡你,你們成為了戀人,他可能會重新規劃考慮將來。”
“有概率為了你,選擇留在美國。”
白越對這句話很滿意,追問:“如果他不喜歡我呢?”
那他可太慘了,史密斯醫生默默地在心裡為素未蒙面的男孩祈禱。
“如果你用正當方法追求了他,他很堅定地拒絕,說明你們倆可能不合適。”
白越抿了抿唇:“我們很合適,我很喜歡他。”
史密斯醫生張了張嘴,想說你的喜歡並不是合適。
半晌,還是沒有戳破對方的自我幻想。
他問道:“你知道怎麽以普通人的方式去喜歡、去追求人嗎?”
白越坦然地說:“不知道。”
史密斯醫生:“我聽你的描述,你喜歡的孩子是一個陽光的孩子,或許應該用正常的手段方式?”
白越:“什麽叫正常的方法?”
史密斯醫生想了很久,朝他搖頭:“抱歉,我沒有辦法給你一個肯定的方法。”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追求方法也不同,我並不了解你喜歡的那個孩子,你應該谘詢一下你們的共同好友。”
“白,我由衷的希望你和那個孩子都有美好的未來。”
“我們會有的。”
…………
溫童在庭院裡等了兩個小時,玩到手機都沒電了,都沒見到白越出來的影子。
他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隨手拿了塊石頭,攔住過路的螞蟻。
攔一下這隻,又攔一下那隻。
不知玩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雙鞋子。
他抬頭一看,是白越。
男人低頭看著他,陽光斜斜地鋪灑在他雌雄莫辯的臉上,優越至極的五官像是在發光似的。
溫童看呆了一瞬。
見狀,白越低垂著眼睫,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皮相的好處。
他把溫童從地上拉起來,低頭湊近。
男人凜冽冰冷的氣息壓了下來,溫童眼皮一跳,瞬間回過神。
他立馬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檢查完了嗎?”
“這次好久,我手機都沒電了。”
白越嗯了聲,視線從他點漆似的眸子緩緩往下挪,落在白皙纖細的手上。
白嫩的指尖被泥土染黑,掌心也有幾道黑痕。
弄髒了。
溫童感受到他的視線,忍不住屈了屈手指。
他第一反應是想去洗手,見白越盯著他的手後,立馬改了主意。
他大幅度地往褲腿上一抹,面不改色地說:“剛才玩了會兒螞蟻和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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