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隨著溫童的離開,一切事物都失去了意義。
Amora不僅是白越的秘書,更是白家讚助長大的,她服務的是白越的繼承人。
聽到白越說不去公司了,她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說:“我會和白先生說,您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白越無所謂她怎麽對父親說,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溫童。
溫童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一幕幕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童童,我很高興。】
【你先別高興。】
【謝由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瘋。】
【只要我活著一天,他就不可能放過我。】
【我要讓他重新體驗一下這個滋味。】
【不過這一次,我會死。】
【對不起了白越。】
白越眼珠子緩慢地轉了轉,茫茫地盯著虛空一點。
他不能接受溫童假死複生,再次地死去。
更不能接受溫童是死在他懷裡。
他什麽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眼睜睜地看著少年的生命流失。
“為什麽呢……”
“什麽為什麽?”Amora小心翼翼地開口。
白越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低低地說:“是對我的懲罰吧。”
白越想,他會滿足溫童。
他會痛苦一輩子。
…………
想通後,白越仿佛找到了目標。
他沒有去公司,而是開始整天整夜的在桐城閑逛。
一個月的時間,他走遍了桐城大街小巷。
童童去學校的時候應該走了這條路。
童童看見這家店肯定想吃。
童童看到這塊路牌大概會拍照留念。
…………
從市區到郊區,漫無目的。
聽到路人談起無台寺,白越想起自己從來沒去過,開車前往。
抵達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臨近關門,寺裡的人不算多。
白越走了一圈,沒有邁進任何一個殿,沒有祈拜任何一個神。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寺廟的西南區域,看到一個巨大的掛滿紅繩與木牌的樹。
一旁的牌子上寫著姻緣樹三個大字。
零零散散的幾個人正在排隊買木牌。
隊伍沒人了,負責收買的大媽抬頭打量周圍,見一旁年輕的小夥子直勾勾地盯著姻緣樹,半晌都沒挪開視線。
大媽笑呵呵地招呼道:“帥哥,你要不要也求一個?”
白越眼睫顫了顫,偏頭看她。
大媽:“挺靈驗的,我每天都能看見有人來還願。”
白越冷冷淡淡地說:“多靈?”
大媽正在想該怎麽說,便聽見對方又問:“寫死人的名字也靈嗎?”
大媽愣愣地看著白越。
白越半闔著眸子,神情疏離漠然,不悲不喜,沒有絲毫情感,像是個冷冰冰的機器人。
對於他剛才的發問,大媽沒有覺得可怕驚恐,反而猶豫片刻,壓低聲音說:“佛教講究輪回,不管死人姻緣。”
“你要是真想搞冥婚的話,我這邊還有道教大師的聯系方式。”
白越:“……”
大媽繼續說:“這個大師冥婚很靈的,辦過的都說好。”
“還包下輩子在一起。”
白越沉默片刻,低聲道:“不用。”
“如果有下輩子,我倒希望他下輩子不用再遇見我。”
也不要再遇見謝由、陸匪那種人。
他希望少年下輩子仍然是受人喜愛的太陽,不會遇到任何心懷不軌的人。
“你這個願望的話,得去找地藏菩薩,他老人家管鬼魂的度化……”大媽熱心腸地說道。
白越沒有理會她,徑直離開無台寺。
後門的石階下,有個男人抱著個貓包,腳邊放著個免費領養小貓的牌子。
白色的小貓躺在貓包裡,看起來病懨懨的,沒有活力,似是生病了。
白越瞥了眼,腳步頓住。
他想,童童如果看見了,說不定會帶他回家。
男人感受到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一圈,見他氣度不凡,立馬走上前:“帥哥,要不要領養小貓啊?”
“雖然沒什麽品種,但它很乖的。”
白越冷冷地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救?”
男生愣了愣:“因為、因為……福報啊。”
“佛家不講究因果佛報麽,得做點好人好事……”
聽到這話,白越扯起一抹譏諷的唇角:“我不需要福報。”
…………
兩個月後
白越久違地接到了Amora的電話。
“白總,桐城大學聯系到我,說想您回校做一場講座。”
“主題呢?”
Amora:“是醫療管理方面的。”
白越不假思索:“推了。”
“我以後不會涉及醫療相關行業。”
Amora:“是。”
她沒有直接掛電話,而是猶猶豫豫地說:“公司這邊您的辦公室還在。”
白越直接掛掉了電話。
兩個月來,他去遍了桐城的各個地方,唯有桐城大學遲遲不敢來。
大學期間,雖然他和溫童的相處時間不多,但兩人從未出現過爭執矛盾。
校園裡的點點滴滴對此時的他來說,似乎是恩賜。
他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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