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為什麽忽然提到這事,難道說……”
安遠侯其實很不願意這麽想自己的女兒,在他印象中,蕭婷玉一直都是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的,很難想象蕭婷玉會這麽“離經叛道”。
“不瞞父親,我確實聽到了一些風聲。”
安遠侯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元青和蕭錦榮不同的是,蕭錦榮不想讓蕭婷玉嫁給年輕書生,而是希望蕭婷玉去給四皇子當侍妾,元青則不同,他對蕭婷玉沒有所求,不管蕭婷玉想嫁給誰,他都不會干涉。
“父親若是不信,不如把婷玉叫來,好好問問,一切就清楚明白了。”
安遠侯點了點頭,同意了。
沒多久,蕭婷玉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過來了。
或許是因為原因先提醒了安遠侯,安遠侯再看自己這個女兒,才發現這個女兒最近的穿著打扮都樸素了許多,身上佩戴的珠寶首飾也少了,乍一看,根本不像是公侯小姐,更像是平民丫頭。
“婷玉,今天叫你來,不為別的,就是想問問你,你今年也已經十六了,可以開始相看人家了……”
蕭婷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猛地抬頭,滿眼驚慌地看著安遠侯,欲言又止。
“父親,我……我……”
不想嫁人。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不想這麽早嫁人。
蕭婷玉已經和情郎約定好了,等情郎高中狀元後,對方就會上門來提親,在此之前,自己會一直等著他。
看著蕭婷玉一副想說什麽,又不好意思說的模樣,元青都忍不住替她著急。
“婷玉,這裡只有父親和我,沒有外人,你有什麽想說的,大可直說。”
得了元青的鼓勵,蕭婷玉偷偷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面向安遠侯,狠狠地跪了下去,以頭搶地,語帶哽咽地說道:“父親,女兒還不想嫁人。”
安遠侯伸手扶起了蕭婷玉,眼神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哪兒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婷玉,你和父親說實話,你不想嫁人,是真的不願意,還是另有隱情。”
蕭婷玉啞口無言。
“說吧,父親今天特意叫你過來,就是已經知道了你的事,只是不願意相信,才會想著親自向你確定。”
元青話音剛落,蕭婷玉的臉瞬間沒了血色,滿眼都是驚恐。
“父親……”
父親都已經知道了嗎?
那自己會被趕出安遠侯府嗎?
看到蕭婷玉被自己的一句話嚇得面無血色,身形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會暈過去,元青趕緊安慰她道:“父親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也不知道蕭婷玉這時候有沒有和年輕書生珠胎暗結,若是蕭婷玉被自己嚇出個好歹來,元青可擔待不起。
安遠侯溫和的態度給了蕭婷玉一些信心,再加上元青的好言相勸,最後,蕭婷玉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一邊向安遠侯下跪磕頭,一邊說了自己已經和人私定終生的事。
“父親,女兒不孝,已經有了心儀之人,立誓非君不嫁,還望父親成全。”
通過剛才的接觸,元青就差不多摸清了蕭婷玉的性子,這就是一個天真爛漫,軟弱好欺的千金小姐。
難怪這麽輕易就被人哄走了一顆真心。
也難怪之後會在蕭錦榮的忽悠和威脅之下,不敢向安遠侯說明自己已經和人珠胎暗結的事,隻敢偷偷服毒自盡。
元青話裡話外,都在鼓勵蕭婷玉不要隱瞞安遠侯,有什麽事,直接和安遠侯說。
顯然,這種鼓勵是有效的,蕭婷玉真的把元青的話給聽了進去。
雖然在元青明著暗著的提醒下,安遠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親耳聽到蕭婷玉這麽說,還是忍不住肝火直冒。
“是誰?”
蕭婷玉面露遲疑,生怕安遠侯會派人去對付自己的情郎,一開始,還不想說。
還是元青開口,這才打消了蕭婷玉的顧慮。
“婷玉,別傻了,事已至此,你還以為自己不說,就能瞞得住嗎?如果父親真的要對付那人,以我們安遠侯府的權勢和地位,自然多的是辦法把那人找出來。”
蕭婷玉知道瞞不過去,這才說道:“他叫方杜若,乃是淮陰人士,年方二十,在石湖居士門下讀書,正準備考科舉。”
石湖居士,算是京城最有名望的幾個大儒之一了。
方杜若能在石湖居士門下讀書,自然有其不凡之處。
蕭婷玉故意這麽說,也是為了能讓自己的情郎在安遠侯這裡留下一個好印象。
安遠侯卻一臉的不以為然,還是那句話,如果真是一心備考科舉,又哪兒來的時間和精力勾搭未出閣的千金小姐。
“石湖居士門生眾多,遍布五湖四海,這個方杜若,來京這麽多年,也沒有傳出什麽名聲,不是心術不正,就是一庸碌之輩……”
不等安遠侯把話說完,元青就忽然咳嗽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嚇得安遠侯心神大亂,嘲諷的話,也就全都吞了回去。
“來人……”
“咳,咳咳,父親不用擔心……咳咳,我沒事……”
咳嗽什麽的,當然是假的,元青只是不希望安遠侯說太多刻薄的話,害得蕭婷玉傷心。
裝模作樣地咳了一會兒,元青才一臉認真地對蕭婷玉說道:“婷玉,父親剛才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石湖居士乃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他的學生,自有不凡之處。只是,父親和我都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位方公子,自然沒辦法評價其人,不如,明天我親自去請這位方公子,邀請他來府上坐坐,也好讓父親見一見這位方公子,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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