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屋,目光首先就看向方杜若,發現方杜若渾身上下並無異常,蕭婷玉才偷偷松了口氣。
反倒是方杜若跟個正人君子一樣,目不斜視,沒有和蕭婷玉有任何眼神交流。
也不知道是想在蕭婷玉的父兄面前和蕭婷玉避嫌,還是單純的心虛。
“父親……”
蕭婷玉紅著眼,就這麽淚眼婆娑地看著安遠侯,愣是把安遠侯這個鐵血硬漢給看得心軟了。
“父親,女兒不孝,您就成全女兒吧。”
話音剛落,蕭婷玉就跪了下去,衝著安遠侯,用力地磕了一個頭。
女兒都這麽跪下求自己了,安遠侯能怎麽辦?只能長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方杜若,眼神冷得能凍死人。
方杜若一頭霧水,還不明白眼下是什麽情況。
元青也不管方杜若是真傻還是裝傻,開口詢問道:“方公子,現在,該輪到你表態了?”
方杜若看了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蕭婷玉,又看了看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安遠侯,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又不敢相信。
安遠侯府這樣的大戶人家,竟然也會允許自己這樣的窮書生高攀貴府的千金小姐嗎?不是應該棒打鴛鴦,用盡各種手段拆散他們嗎?
方杜若都已經做好被安遠侯府的下人亂棍打出去的心裡準備了,結果,峰回路轉,柳暗花明,怎麽跟做夢一樣,處處都充滿了不真實感。
“方公子,你願意求娶我們安遠侯府的四小姐嗎?”
方杜若當然願意,但又忍不住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詐。
“侯爺,世子爺,承蒙你們不嫌棄,願意將貴府千金下嫁於我,只是,我出身貧寒,又還沒有考取功名,恐怕會委屈了貴府千金。”
元青是不相信方杜若這些鬼話的,如果真怕委屈了蕭婷玉,方杜若就該和蕭婷玉發乎於情止乎於禮,而不是和蕭婷玉珠胎暗結。
但是蕭婷玉卻很吃著一套,聞言,感動之情,溢於言表。
安遠侯也很滿意方杜若對蕭婷玉的看重,冷哼了一聲,開口質問道:“照你的意思,如果你一直考不上功名,就一直不上門來提親,我們安遠侯府的四小姐,也要一直傻乎乎地等著你嗎?”
方杜若沒領會到安遠侯的愛女之情,反而被激怒了,覺得安遠侯是看不起自己。
“侯爺又怎麽知道我考不上功名呢?”
說不定,自己今年一下場,就能高中狀元。
蕭婷玉也對方杜若信心十足。
“方郎一定能高中狀元的。”
然後,方杜若就會來府上提親,自己也能風風光光地出嫁,和自己喜歡的人,生兒育女,幸福美滿地過完這一生。
蕭婷玉堅信,自己能成為狀元夫人,和方杜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就如方杜若堅信自己能高中狀元,抱得美人歸一樣。
太天真。
看著陷入了自我感動中的蕭婷玉和方杜若,元青忽然開口,給他們倆一人潑了一盆冷水。
“方公子從小熟讀聖賢書,應該也知道考功名不是這麽容易的事,天下讀書人何其多,並不是誰都能高中狀元,你去考功名,今年沒考上,三年後,還可以再次下場,可是哪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能白白蹉跎三年?”
方杜若啞口無言。
蕭婷玉發熱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
元青還注意到,蕭婷玉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底,藏著期待,和忐忑。
方杜若轉頭看向蕭婷玉,蕭婷玉偷偷向他使了一個眼色,方杜若瞬間心領神會,狠了狠心,往前幾步,跪在了蕭婷玉旁邊。
“侯爺,我與貴府四小姐情投意合,願意上門求娶,還望侯爺成全。”
蕭婷玉也在旁附和道:“父親,女兒不孝,早就已經和方郎有了夫妻之實,此生,女兒生是方郎的人,死是方郎的鬼,求父親成全我們。”
聽了蕭婷玉的話,安遠侯差點兒沒氣暈過去。
“你……你……”
相比蕭婷玉當著父兄的面說出這麽沒皮沒臉的話,安遠侯更氣憤蕭婷玉偷偷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父親息怒。”看到安遠侯被氣狠了,元青趕緊上前,一邊輕拍安遠侯的後背,一邊好言好語地勸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父親三思啊。”
事已至此,安遠侯能怎麽說,只能捏著鼻子答應了蕭婷玉和方杜若的婚事。
“你們,好自為之。”
蕭婷玉本以為,父親同意她和方郎的婚事後,她會很高興,但是看到父親臉上濃濃的失望,還有嫡兄臉上漠不關心的表情,她忽然有些心慌。
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方公子,請吧,我送你出府,挑個良辰吉日,你上門來提親就行。”
聘禮什麽的,元青就沒指望過,至於蕭婷玉的嫁妝,元青也會看著安排,該怎麽弄就怎麽弄,不會委屈了蕭婷玉,但蕭婷玉想要風風光光的出嫁,估計不可能了。
方杜若離開了安遠侯府,蕭婷玉也回了自己的閨房,一開始,蕭婷玉還忍不住擔心,但隨著感情壓倒理智,蕭婷玉漸漸沉浸在過往和方杜若相處的甜蜜之中,開始幻想起婚後的恩愛生活來。
就在元青操心蕭婷玉和方杜若的婚事,有心助他們倆有情人終成眷屬時,定王魏淵得到了永寧帝的召見,進宮複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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