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中年喪夫,一個人拉扯七個孩子,確實太苦了。現在,她的大兒子已經年滿十七歲,正是能掙錢養家,充當家裡頂梁柱的時候了,只是不知道該學個什麽手藝……這不,知道你開了一家照相館,王大娘就帶著她的大兒子厚著臉皮來找我了,說是想讓我來問問你,你的照相館還缺不缺學徒?她的大兒子劉志誠你也見過,比你大不了幾個月,是個老實孩子。王大娘也說了,只要你願意教劉志誠學照相這門手藝,前面一兩年,不給工錢都行,照相館有什麽活,也可以讓他去做。”
元青想了想,自己一個人確實有點忙不過來,如果能多一個人幫忙,哪怕是給自己打打下手,也不錯。
“行,奶奶,你回去後就和王大娘說,讓她兒子劉志誠明天就過來吧。”
老太太得了準話,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第二天,老太太就帶著王大娘和劉志誠來了照相館。
“奶奶,王大娘,志誠哥,快進來坐。”
大不了幾個月也是大,直接叫名字,不太禮貌,叫一聲“哥”怎麽也不會出錯。
果然如老太太所說,劉志誠就是一個老實孩子,話不多,笑起來也憨憨傻傻的,一看性格就很靦腆。
王大娘則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說話直來直往,樸素大方。
“元青,你這孩子現在真是出息了。”
這麽大的一家照相館,看起來就氣派,元青這麽大點的孩子,卻能管理得井井有條,客人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元青應付起來同樣遊刃有余,絲毫不顯慌亂。
看看別人家的孩子這麽聰明能乾,再看看自己家的孩子,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怎麽不讓人肝火直冒。
“志誠,快來和小老板打招呼。”
“王大娘客氣了,都是街坊鄰居,不用叫什麽小老板,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那不成。”沒看出來,其實王大娘也是一個較真兒的人,很多時候,甚至比老太太還要固執。“元青,以後你就是志誠的老板了,怎麽可以讓志誠直接叫你的名字呢?”
直呼其名,也太不禮貌了。
“沒關系……”
元青話還沒說完,劉志誠就撓了撓頭,憨乎乎地說道:“小老板,我是來照相館學手藝的,以後有什麽活兒要做,你隻管叫我,我保證好好乾,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學習的態度倒是很誠懇。
這點,元青很滿意。
從這天開始,劉志誠就留在“美好回憶”照相館工作了。
元青和劉志誠約定,他教劉志誠學照相的手藝,劉志誠在照相館給他幫忙,前面三個月,不發工錢,算是試用期,包吃,不包住。試用期過後,再給發工資,一個月三十塊,獎金和提成另算。
獎金和提成,劉志誠聽得半懂不懂,但是他很知足,學了門手藝,還能包就業,一個月三十塊,對他來說,已經很高了。
有了劉志誠這個老實孩子在照相館幫忙,元青也輕松不少。
因為劉志誠老實,元青教他學照相時,也很盡心,從來不藏著掖著。
劉志誠只是人老實,又不傻,察覺到元青待他一片真誠,做事越發賣力,照相館裡的大小活計,都搶著去做,根本不用元青開口。
元青特別慶幸,還好自己當初想著老太太難得開一次口,一定要給足她面子,結果陰差陽錯,撿到了一個這麽好的得力幫手,真是賺到了。
就這樣,兩年的時間轉瞬而過。
靠著這間照相館,元青掙了不少錢。
就連劉志誠,也從一開始的學徒,到了後來的熟練工,工資,也從一開始的每月三十塊,漲到了每月五十塊,還不算每月的提成和獎金,比很多工作了好幾十年的工人的工資還要更高。
劉志誠一家對元青都特別感激。
王大娘更是逢人就說老太太養了一個好孫子,又能乾又孝順。
現在,老太太不管去哪兒,腰板兒都挺得直直的,特別揚眉吐氣。
反觀李學文那邊,家庭氛圍就不那麽和睦了。
早在半年前,周珊珊出獄了。
回到家的周珊珊並沒有學到教訓,還在做著倒賣檳榔,發家致富的發財夢。
為了東山再起,周珊珊又厚著臉皮去找周水瑤借錢。
這時候的周水瑤,錢都拿去給周珊珊交罰金去了,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這兩年,為了還債,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逢年過節,連肉都不怎麽舍得吃,哪兒還有錢借給周珊珊去做生意?
“媽,你再幫我一次,你也知道我的本事,我能掙錢,只是我現在缺少做生意的本金,沒辦法用錢來生錢,只要你答應借我一筆錢,我保證,不出一年,我肯定把這筆錢連本帶利地還給你。”
周水瑤冷哼了一聲,表情煩躁,語氣特別不耐煩。
這兩年,不僅周珊珊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變得更加急功近利,更加唯利是圖。
同時,周水瑤的性格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一分錢都必須要掰成兩分錢來花的貧苦生活,讓周水瑤從一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溫柔女人,變成了一個被柴米油鹽醬醋茶磋磨得脾氣古怪的普通中年女人。
“錢錢錢,為了給你交罰金,我掏空了所有的積蓄,就連你爸留給我的撫恤金,也被我用來填你的窟窿了,就這樣,都還不夠,剩下的錢,是你李叔叔出的,甚至,你李叔叔還厚著臉皮去找了好幾個朋友借錢,東拚西湊,才湊齊了二十萬。為了你,我和你李叔叔欠了好幾萬的外債,直到現在,這筆錢都還沒有還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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