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已經走了。
他以為他已經去看程經藝了。
寇言立刻抬手抵住已經要關上的門,“既然開了門為什麽要關上?你要去哪裡。”
常碸說:“我聽見門外有聲音。”
寇言眼神一沉,“你在客廳能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常碸眼睫垂下,看到了地上的地毯。
的確,地上鋪了地毯,走在地上又沒有什麽腳步聲了,可是他卻聽到了門外細微的聲音。
只能證明他剛才一直在門後。
常碸不說話,默認了寇言的話。
寇言放在門上的手青筋凸顯,他說話聲音啞得不行。
“小碸。”
常碸睫毛輕顫,看向寇言。
當他的視線落入寇言眼中,他微張的嘴唇輕輕一顫,後退半步。
門,被寇言推開,然後關上。
常碸恍然記起,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酒店。
不是原主和寇言,而是他第一次和寇言相遇的酒店。
第一次,他醉了,什麽都不知道,隻隨著身體本能。
現在,他想要卻又害怕。
他像從前那樣,掙脫寇言的吻,將顫抖的身體埋進寇言的肩窩。
寇言伸手將他摟住。
安靜的玄關,沒有半點聲音,只有昏黃的燈光,以及他們深入骨髓的呼吸聲。
常碸以為這一次,他又會蒙混過關,卻聽見寇言在他耳邊問他:“你害怕了嗎?”
那聲音低沉,好似從胸腔悶出來,卻又充滿了侵略性,攻擊著常碸原本就脆弱的神經。
寇言輕笑兩聲,那笑,歡愉中裹著偏激,喟歎道:“你為什麽要擋在我身前?為什麽要讓我嘗盡世間味道?”
他說:“小碸,你知道人為什麽會上癮嗎?”
常碸繼續將自己縮進寇言懷中,他鑽得越深,貼得越緊,寇言的聲音便會多染上一份溫情,“我嚇到你了,對吧?我不該讓你看到我那一面。”
“你別害怕。”
常碸在寇言懷中顫抖,不能自抑地恐懼著,卻也只能從他的懷中找到安全感。
而寇言感受著他的顫抖,在他耳邊說:“你害怕,我也不會放開你。”
常碸無神雙眼看著牆壁。
寇言從未向他露出爪牙,他怎麽忘了,他是原文中那個為了得到程經藝,無所不用其極。
他以為自己只要聽話,只要不去害人,就能擺脫原主死於非命的結局。
卻不想,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他聲音輕細顫動,“可是,程經藝,你不是喜歡他嗎?”
寇言低聲笑了,捧著常碸的臉,“那個老東西說得對,我是他的種,我、喜新厭舊了。”
常碸抓住寇言衣襟的手輕顫。
寇言的眼神逐漸冷下來,“我記得,你說這檔綜藝是你挽回婚姻的最後機會,你成功了,卻不想要這個機會了嗎?”
常碸下意識搖頭,“我,我只是不敢相信。”
他怕自己露出破綻,再次將自己埋進寇言懷中,“我沒有想過,我會成功。”
他從來不敢想自己能挽回這段婚姻,那時候,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突然提出離婚,讓寇言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哪知道,寇言竟然變心了。
如果不順從他,他會為了得到,像原文中那樣,用盡手段嗎?
常碸將寇言抱得更緊,將這個可能傷害他的人,當作救命稻草一樣抱緊。
寇言眼底的瘋狂推卻,被他的擁抱安撫,輕輕撫著常碸的背脊,“回去吧。”
常碸不敢拒絕,“好。”
寇言幫常碸收拾了行李。
常碸坐在副駕,窗外的霓虹飛快從他臉頰劃過。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寇言,看著如冰凌一般冷漠的五官線條,下意識咬緊後槽牙。
等他發現時,口腔和咬肌的緊張,讓他情緒有些煩躁。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而這一晚,寇言搬回了常碸所住的主臥。
好在,他沒有再做其他的事情,讓常碸有時間緩解自己的情緒。
次日,寇言很早就出門了。
許川帶著昨夜爆炸的消息來到寇言家,與常碸一起吃著寇言離開前準備的稠粥,面目震驚,仿若置身虛幻。
“我真不敢相信,程經藝會自殺,今天他出院,被拍了,手腕上裹著紗布呢。”
雖然原文中,沒有這段劇情,但原文中的程經藝經歷了許許多多這樣的境況。
他總是因為各種陷害或事端,陷入輿論中。
許川說:“聽說,莫關楠原本是要去看他的,車到半路,又離開了。”
常碸恍然,“莫關楠是去見其他人了嗎?”
許川拿著手機,調出一張照片,“全網都被迫刪了這張照片,我是在一個吃瓜群裡看到的,就順手保存下來。他去機場了,接人。”
常碸探頭看到許川手機上那張照片。
他抿嘴,莫關楠的白月光回來了。
程經藝自殺,究竟是什麽原因呢。
如果沒有昨晚的那一切,這也算是寇言的機會吧。
寇言現在還沒有做任何傷害程經藝的事情,現在乘虛而入,說不定真的能成功。
常碸心裡惋惜,卻也一酸,“那程經藝和莫關楠肯定會順利離婚。”
許川歎息:“不知道呢。”
Top